一旁的碧夏将她拉到跟前,不满道:“那起子只知道说闲话的,你理她们做什么?”
楚蓁先是失笑,渐渐脸上凝重起来:“谁说樊少爷要退亲?”
侍画也觉得事情好似不是那么简单,认真想了想,肯定道:“是府里后街上的季婆子,她说是听安定伯府上的管事嬷嬷说的。”
安定伯府中有子弟在十二卫中任职,府中素来家风不错,不会信口开河。楚蓁心紧了紧,刚想打发人去前院找楚祎,便听门口的丫鬟道:“大太太来了!”她忙将绣棚放在一旁,理了理衣裳,亲自到正屋门外迎大太太。
李氏甫一进门,楚蓁还未开口,便让屋中的丫鬟都下去,她则紧紧握着楚蓁的手腕,盯着她道:“樊家想退亲,你可听说了?”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乌云密布,轰隆隆雷响,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楚蓁如今就是这样的心情。
“我不信,他绝不会!”她听到自己坚定地对李氏说。
听涛苑东跨院自打二房出孝以来,气氛从未如此压抑。大太太李氏与楚蓁分坐檀木圆桌两旁,久久无话,屋中伺候的只有李氏身边的秦嬷嬷。李氏身上只穿了件褐色暗花襦裙,初冬季节连斗篷都未披,可见有多焦急。
此时,她心绪烦乱,如坐针毡:“蓁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传出樊家要退亲的事儿来?”
楚蓁最初的慌乱过后已镇定下来,她紧握手指,冷静道:“到底如何只是外头人在传,樊家未派人来,大伯母不要太过忧心。”
李氏见她并无忧色,稍稍平静了些,只她又埋怨起来:“樊少爷也是,既已回来,便该使人上门商量亲事了,你们俩个不小了。再说,全哥儿可是定在明年三月,哪有姐姐未出嫁,弟弟先迎亲的道理?”
秦嬷嬷忙为她端了杯热茶,让她顺顺气。
楚蓁担忧的倒不是这些,以元哥哥的性子,他若无事,必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两难的局面,如今看来,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氏又啰嗦了几句,见楚蓁也不知在想什么,觉得自己白白担心了一场,若不是看在女儿在顾家颇得公婆夫君的重视多少因了惠妃的缘故,她才懒得管二房的闲事。
她站起身,不耐烦道:“蓁姐儿还是想法子见见惠妃娘娘问一问的好,明年三月之前,婚事若没办成,可就闹了大笑话了。”说完,带着秦嬷嬷像来时一样风一般的走了。
楚蓁没工夫理这些,她想了想,先让人去给惠妃递了信,以往惠妃想见她或者她有事找惠妃都是让人先递信再入宫。又打发府中的小厮往城中不着痕迹的打听打听,退亲的事最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做完这些,她便安静地在房中接着绣花样。
楚祎最近一段日子忙着授官的事,国公爷经常带着他出去应酬。楚祺天天泡在府中的马场,等两兄弟听到信儿都已是下午了。
楚祺狠狠拍了下桌子,气道:“樊家这算怎么回事儿?姐姐对他情深义重,好嘛,刚封了世子就想退婚?亏他做得出来!”他握着马鞭转了几圈,突然就往外冲:“不行,我就不信了,我非得去永宁侯府讨个说法!”
“你给我回来!”楚祎喝道,“说过你多少回了,别沉不住气,凡事三思而后行,你怎么就不长记性?”楚祎坐在书案后,一张俊脸比往日沉了几分。楚祺不敢违逆哥哥,只得恨恨坐了下来。
楚祎袖着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疑惑道:“这事透着股蹊跷,若是想退亲,使了媒人,光明正大的来就成,何必如此麻烦?看样子,倒像是造声势,让咱们憋不住主动退亲的样子。”
楚祺愣了愣,摸着下巴琢磨,似乎真是这么回事儿。
两兄弟面面相觑,默契地起身往楚蓁的院内而去。进了屋,只见碧夏站在一旁看着,侍棋正在分线,姐姐低着头绣荷包呢,两人不由松了口气,看来姐姐已有了主意。
楚蓁见弟弟们一块儿来了,知他们听着消息了,不多说,笑着让他们坐下:“这是新上的云雾茶,今儿刚送进来的,你们院里还没有,待会儿让碧春给送过去,先尝尝。”
两人对视了一眼,抬腿坐在檀木椅上,心不在焉地喝着热茶,一点味儿都没尝出来。
“知道你们担心,樊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只要他无事,必不会让这些话传出来,如今外头传得这样厉害,只怕是问过他的意思了。”楚蓁微微笑着,并不在意。
楚祺憋不住,好奇道:“姐姐,你不生气吗?”楚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生什么气?他这样为我想得周全,心意至纯至贵,感动还来不及呢。”说着,笑容淡了下来,“我只担心他,担心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否则怎会让我嫁给别人呢。”
楚祺好似懂了,又似乎没明白,转头看了看哥哥,挠挠头。楚祎瞧他那副傻啦吧唧的样子,别过头,柔声安慰姐姐:“姐姐,如何做,你吩咐就成。”
楚蓁重有了笑脸,拿起手中的荷包,为弟弟们比了比,觉得还得补几针,便低头绣花,屋中时光静好,没人再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男主此处有那么一丢丢自以为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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