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飞雨亭,沿着浮桥走上片刻,绕过连廊,便是小花园的东北角,府里的下人特意用青砖围了半圈。客来邸栽在几个个腿弯高的瓷盆里,一共五株,枝叶繁茂,几根分叉的顶端,七八朵汤碗大的茶花开得如火如荼,芳香四溢。
树底下还种着些兰草,碧绿水嫩,映着上头红白相间的花朵,瓷盆呈五瓣式摆放,在这小圆一角独自成趣,当真是极美。
三人缓步闻香而来,温柔一向喜爱花草,见了叹为观止:“这客来邸果真让人移不开眼,美人面上美人泪,香味浓郁,真是极品。”她几步走上前,伸手抚弄其中稍矮的一朵,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正巧此时余氏到园中来寻楚蓁,向她回禀午膳安排事宜。只见她从小径中过来,原先舒缓的面容似是瞧到什么后有些疑惑,眉头微蹙,及至快到楚蓁几人近前,渐渐凝重起来。等到她站在客来邸前,脸上已经一丝笑也无。
她缓步上前,在楚蓁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楚蓁笑意微顿,接着便拉住温柔抚花的手,侧身笑着对潘氏道:“站了这么会子,潘姨跟柔姐儿想必也累了,余嬷嬷在花厅备下了今年新送来的雨前龙井,咱们快去尝尝。”
温柔刚想开口说话,便瞧见楚蓁望着自己的郑重眼神,心知怕出了什么事。她点点头,默契地站在潘氏另一边,簇着潘氏与楚蓁一块儿离了园子。
惟有潘氏有几分不明白,好端端的,在茶花前站了还不到盏茶的时间,哪儿就累着了?可女儿跟蓁姐儿都是要回去,她自然没有不应的。三人领着一堆服侍的人,晃晃悠悠回到了墨兰居的花厅。
进门坐了片刻,楚蓁便借口要跟潘氏母女说些体己话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余氏跟碧春在屋内。潘氏这才觉出有什么不对来,她紧紧握住楚蓁的手,十分担心:“蓁姐儿,可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别瞒我。”
楚蓁安抚地朝她笑笑:“的确是有些小事,潘姨先别忙问,先让余嬷嬷给柔姐儿看看。”余氏福身行礼,上前几步为温柔号起了脉。潘氏更是焦急,眼不落地看着女儿,生怕她有一丝的不妥当。
过了不多会儿,余氏神情和缓下来,她朝楚蓁点点头,口气温和:“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是等大夫来了再看看。”楚蓁紧绷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温柔却是一头雾水,自己没生病啊。
见潘氏与温柔都没事,楚蓁这才安稳坐下,神情微微有些冷:“今儿是我的不是,倒连累潘姨跟柔姐儿了。”说着,她轻轻抚了抚温柔的发髻,“有人在那客来邸上涂了伤身子的药,幸亏咱们没在那儿待多久,不然岂不是害了柔姐儿?”
潘氏大惊,女儿家身子金贵,平日里金堆银绣的都怕落下病来,何况是伤着了,不能绵延子嗣已是大事,短了寿限更是要不得。她忙拉着楚蓁的手上下打量:“余嬷嬷刚给柔姐儿看了,怎你不让她看看?”
楚蓁忙安抚她:“柔姐儿刚刚手指碰了花瓣,我只是站在树前,没什么的。”她扶潘氏坐稳,接着道:“待会儿太医来了,让他为潘姨与柔姐儿都看看,虽说那药只对未生育的女子有用,咱们还是得小心着些。”
潘氏点点头,眼中慢慢腾起了怒火:“咱们不过是客,那花是元哥儿千辛万苦送予你的,做这事的人必是知晓你对那花的爱重,这才想了法子要害你。可怜的蓁姐儿,哪个无耻之徒居然这般居心叵测?”说完,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把一旁的温柔吓了一跳。
温柔从未见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她也十分担心:“蓁姐姐,这将军府中只有你们夫妻二人,这事很没道理呀。”到底涉世未深,又是金尊玉贵养大的,一时间她并未往别的地方想。潘氏却是低眉深思一会儿后有了些想法,她不可思议的望向楚蓁,楚蓁知她约莫想到了,轻轻点点头,又望着温柔摇摇头。
潘氏知晓她不愿让温柔知道这些,无奈叹气,又实在不甘心,话中带了一丝狠意:“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蓁姐儿,这回你可千万别心软,等元哥儿回来一定告诉他。若需要帮忙的地方,使人告诉我,你姨夫在大理寺多少有些分量,必不会让他们如此猖狂!”
楚蓁见她气狠了,忙上前替她顺气,让碧春为她续了茶水。过了会儿,先前让人去请的太医到了,潘氏一切安好,温柔多少粘了些,虽说没大碍,太医还是给开了帖清毒的药。楚蓁说笑逗弄了好一会儿,才让潘氏重展笑颜。
这么一闹,潘氏与温柔也没在府中用午膳,楚蓁也想先把此事料理了,便着人将她们二人好好送了回去。
等屋子里只剩自己与碧春、余氏的时候,楚蓁彻底冷了脸,话中没有一丝温度:“我还当自己小人之心了,没想到他们憋了这么久才出手,还真是能忍。”她喝了口茶,朝余氏点点头,“把人带上来吧。”
余氏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带了两个战战兢兢、发丝散乱的小丫头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加班了一整天,实在太累
今日补上
终于又有阴谋了,不然作者都觉得文文无聊了
另外,其实温柔妹子的未来夫婿前文中已经有暗示了哦
宝宝们可以找找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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