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樊家的二老爷吗?哎,樊二老爷,这可赶巧了,您赶紧过来看看,是您家里哪位公子,麻溜带回去,不然,真要叫人给打死了!”
嚯!这父子俩人竟然同日来逛青楼,可真是天下奇事!那边打从有动静起便想溜,运气不好被挡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堵在屋里的樊诏登时黑了脸。他本想趁着人多偷偷走掉,没想到被人抓了个现行!
人群呼啦一下子都转头望着他,前头的人也堵住了路,樊诏实在没办法,觉得太丢人,转身就想往原先住的屋里窜。周围看热闹的几个恩客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恰好站在先前的门前,任樊诏吹胡子瞪眼的,就是不动弹。
那边喊住樊诏的人又高呼了一句:“樊二老爷,你再不过来看看,只怕令郎真的要被打死了!”众人跟着起哄,“是啊,快过来看看,可别吓软了那玩意儿,再不能使了”“啧啧,樊少爷的品位真是高雅,如此偏爱这经了人事的”“哟,亏了没睡楼子里的姑娘,不然岂不是父子同吃一碗饭?”
青楼这样的地界儿,那真是什么荤话都有,樊诏听了脸青了又红,红了又黑,别提多难看了。偏偏他还走不了,只得硬着头皮怒气冲冲地冲到大汉抓奸的那件屋门口,朝里面大吼道:“什么人敢冒充我永宁侯府的名头?活得不耐烦了吗?”
这回倒是没人拦他,很顺利地就让里头的人看清了他。那年轻公子正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的,一见了他,忙挣扎着就要往这边逃:“爹!爹!你救救儿子!儿子真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樊诏一愣,这声音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定睛一看,竟是他一向得意的嫡子樊明仁!这下子,他可真是气得恨不得立马晕了过去!逊哥儿昨晚不是说要以文会友去吗?原来是背着家里出来鬼混!也不想想,自己个做人老子的,没能言传身教,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大汉待还要再打,有好事之人捏着嗓子道:“这位大哥,打一顿出出气就得了,你没看见,那可是实打实的侯府公子,真有了什么事,只怕你要吃官司的。”大汉一听,虎目圆睁,胡子都飞起来了:“侯府公子就能欺负人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儿。”只他话虽说得强硬,眼神却有些躲闪。
万春楼的管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忙凑上去在他耳边嘀咕道:“哥们儿,好汉不吃眼前亏,若真的打死了人,只怕你也得折在里头,为了那么个水性杨花的婆娘不值得。如今已将人打了一顿出了气,再要些银子赔偿也就是了。”那大汉似真是个空有蛮力无脑子的人,想了一会儿,竟然应了。
管事忙又点头哈腰地向樊诏赔礼,把话一说,樊诏让先前那小厮扶起樊明仁,黑着脸在怀中掏了半天,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那大汉却不干了:“老子婆娘就值这么点儿?可见你们不是诚心的,那就衙门里见吧!”说着上前用薄被将一直在哭的妇人包了起来,抬腿就要往外头走。
开青楼的最怕遇上这种官司是非,樊诏身上还有官位,也不想闹的满城皆知,最终,将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凑了八百两,那大汉才抱着老婆骂骂咧咧的走了,把樊诏肉疼得不行。要知道,当初樊克之分家之时,只允他们带走了私产,侯府的永业田和产业可是半点没摸着,这八百两实在不是笔小数目。
万春楼可是消息最灵通的地儿,还不到半上午,整个京城都晓得永宁侯府二房的大爷逛窑子睡人家婆娘被抓了个正行,还是遇上同逛一处场子的自己爹才被赎了出来。林氏如何撒泼吵闹楚蓁不知,樊克之可是难得中午回了将军府,神采奕奕的。
“蓁儿可真厉害!”他搂着楚蓁躺在凉席上,时不时侧身亲亲她的耳鬓,心里欢喜地不行。
“谁叫他们三番四次的惹我来着?”楚蓁凤眼一嗔,笑容狡黠,拉着樊克之的右手为他按摩。
俩夫妻偷得浮生半日闲,腻腻歪歪地说着话,可怜了扮成莽夫去万春楼捉奸的丁从义,自打他从青楼里出来,碧春总是一见他就躲,他一凑近就皱着鼻子说难闻,把丁从义急得恨不得刷下三层皮来。
楚蓁揉着揉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凤眼微张好奇道:“元哥哥,我那日忘了问了,你是如何让二房几乎净身出户的?”林氏暗害楚蓁的那些证据固然有力,却也不足以能让二房连侯府公中的产业都分不到。
樊克之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眼皮有些沉:“不过是将几年前二叔暗地里通过定远将军府在我军中捣乱的信件截了下来。”楚蓁登时坐了起来,长眉敛起,杀气腾腾:“什么?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原来他们那么早就盘算着害你了,我真该再狠一点的!”
樊克之最爱的,便是她这样全心全意想着自己的模样,他伸手扶着楚蓁嫣红的唇瓣,眼睛里闪烁着笑意:“你的夫君命硬,哪儿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就得手?”楚蓁伸手握住,突然觉得实在是好中意眼前之人,俯身在樊克之的唇上亲了一口,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找个什么法子,让那一家子彻底地翻不起浪来。
樊克之迷迷糊糊地,却还记得自己截到那些信时的心情,即使樊诏夫妻自小就对自己冷眼相待,自己也从未想过他们会害自己。一家人,总归打断骨头连着筋,到不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直到岳麒将那些信铺在自己眼前,自己才晓得二叔竟然找人在粮草中做手脚,不然以自己当时的兵力,突厥一战不会那样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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