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意地点头,心里又浮起他的身影,有几秒间的恍神。
“喂,怎么又在发呆?”方筠薇没好气的再推她一把。
“我、我有吗?”她心虚地啜饮可乐。
“没有才怪,真不知你今天是哪根筋不对。”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很正常。”
“是!吗?”她可不信。
“不信就算了。”喝完最后一口可乐,钟亚宁从口袋中掏出了张百元钞票给方筠薇。“我回家去了,你慢慢吃吧。”
“不是说两点再回去就好?”收了钱,她瞄了眼手表。
“变天了,我要回去收衣服。”
“噢。”她在好友身后摆手。“那你回去小心呀,掰掰。”
“掰。”钟亚宁头也不回的说。
真是怪了,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乌云密布。
推门出去,她仰起脸来张望了阵,觉得八成会下西北雨。
“没带伞,用跑的好了。”
这家麦当劳离自家葱油饼摊子大概十几分钟,她放弃散步看橱窗的兴致,心想还是早些回去帮忙好了。
跑了一阵,灰色云层瞬间吞噬半边天,没一会儿,天色整个暗了下来,只差几分钟就到家门口的钟亚宁,被突来的倾盆大雨给淋得全湿不说,还被路上的石头绊倒。
“唉哟!”
她揉着膝盖站起身,一跛一跛地回到家中。
“妈,我回来了。”进门同时喊了这么声,响应她的却只有外头滂沱的雨声。
“妈?你在不在?”
还是无人应答,她正想钻进浴室拿毛巾擦头发,却蓦地发觉到客厅的凌乱和地上的血迹。
“天哪……妈?妈你在哪里……”急促的奔进母亲房里,她骤地噤声,瞠目瞪着眼前的景象,一阵凉意陡然从脚底升起,她无法自己的放声尖叫。
“不──”
她冲过去用毛巾包住古成凤泊泊冒血的头部,崩溃的眼泪奔出眼眶,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瓦解。
“不要──不要这样吓我,你不要这样吓我……”她激动地哭吼,古成凤那苍白的脸早已毫无血色,唯有醒目的红色血液浸染了半边身躯,冰冷的半边身躯。
“不救护车……救护车……”
仓皇中,她跳起来冲到客厅,电话却正好响起,她想也不想的将对方来电挂掉,然后拨下一一九。
颤抖着报出地址,她无助地跪坐在母亲身侧,直到救护人员飞快来到,将人迅速送上救护车。
她的两腿使不上力,必须让人搀扶着才有办法走路,她的手是冰的,心是死的,但在上救护车时,她看到撑着伞站在人群中一脸惊愕的他。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闭上眼,她什么都不敢去想了。
心神不宁了一整天,骆彦纬终于决定放下手边工作前去一探究竟,要不一颗心悬在那儿七上八下的,说真的也不好过。
来到便利商店前,葱油饼的推车并不在那儿,他想起前天看到她坐上救护车的情形,心里有股不祥的预兆。
莫非是她母亲怎么了吗?
虽然他与她非亲非故的,但是,他就是无法漠不关心、置之不理。
移动步履往她家方向前去,还没走到门口,已看到红色门板上贴着“忌中”两字,他神情一震,心口紧揪了下。
难道──
站在门边,他踌躇着该不该按铃,如果按了,看到她,他该说什么?
他完全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她家中的情形,如果贸然的在这时候拜访,是否太过唐突?
就这样,他考虑太多,犹豫太久,以至于到最后仍旧没有行动人送择无功折返,强迫自己淡忘这件事。
当时他的想法是,等过阵子再找个时间去葱油饼摊子前找她,却没有想到,等他真的想到要去找她时,摊子已经不见了,她也不住那里了。
怎么会这样?
他耿耿于怀,久久无法释然,直到半年后,他在一家新开的早餐店与她重逢……
早餐店兼卖葱油饼?听起来倒是挺特别的。
除了各式各样的蛋饼、铁板面和萝卜糕,这家早餐店还卖起葱油饼,有全麦的、苜麦的,也有一般加蛋或不加蛋的葱油饼。
葱油饼是老板娘的拿手招牌,刚开张不久便打出了响亮名声,每天上门的顾客络绎不绝,让临近的早餐店想不眼红都难。
但这个老板娘年纪却不大,不过二十出头,白皙皮肤搭着齐肩的乌黑长发,圆亮清瞳汪汪如水,眨动间像会说话似的。
冲着这年轻美丽的老板娘,不少有心男士天天光顾,为的就是想讨取她的欢心,看能不能娶得美人归。
可惜的是,老板娘完全不为所动,即使有觉得人品不错、谈得来的,但就是缺少动心的感觉。
然而面对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她的心却逐渐平定下来,庆幸自己走对了这一步。
半年前,她的家里遭人闯空门洗劫财物,她的母亲为了护住一些重要的金饰,遭到小偷以铁棍重击后脑勺,送到医院后宣告不治。
她作梦也没想到,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会因为这样的理由离开她,她根本无法接受,也为此痛苦消沉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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