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狸清明澄澈的双眼盯着他,赵川洲越说越心虚,反而觉得自己是糊涂的那个人。
“哥哥,我喜欢你。”苏念狸逼近他,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你喜欢我吗?”
“喜欢,你是我妹妹,我当然、当然喜欢你。”赵川洲低头,目光落到她嘴角的伤痕处,又移开。
他这话太含蓄,苏念狸听完笑了,不好意思地指指他的嘴巴:“那我亲你,你不生气吧。”
乱了乱了,赵川洲头大如斗,他以为自己的话说得很明白,很显然,苏念狸并没听懂喜欢的前提条件。
可他刚才确实也没怎么生气,更多的是惊吓,缓过来之后又有些尴尬,此时被一个小姑娘追问被接吻之后的感受,他是真没那个脸皮和她掰扯清楚。
“苏念狸,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耍流氓。”
某人恼羞成怒,气极反笑。
苏念狸愣了愣,理直气壮地说:“原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你啊,现在我知道了,亲一下怎么了?黄莺说了,对喜欢的人亲一亲抱一抱是很正常的行为,才不是耍流氓。”
好你个黄莺,净不教好的!赵川洲觉得再听她说下去自己可能要晕,二话不说走向停车场,气急败坏地发动车子:“回家后你敢跟别人说一个字,我就……”
“你就怎样?”苏念狸对这种威胁向来有恃无恐,赵川洲见她不怕,狠心说道:“我就离你远远的。”
明知道她最依赖他,还说出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苏念狸心里疼了好久,回到家里也没想明白,她不过是说出真实想法,为什么要被他这样嫌弃。
感情的事有什么好拖的呢,在各自回房间前,苏念狸拉住赵川洲的手腕,郑重地告诉他:“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江珞珞?如果你喜欢她,我就不喜欢你了。”
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泼洒在庭院中,婉如流水,皎如霜雪,赵川洲在此情此景中默了默,终于恢复正常,拍拍苏念狸的手,平静地说:“别想太多,睡觉去吧。”
他说不要想太多,苏念狸却不能不想,她整晚辗转反侧,想江珞珞,想赵川洲,想她自己,最后在黑暗中抚上自己的嘴唇,躲进被子里笑了好久。
隔壁房间的赵川洲也睡不着,握着手机不停刷新闻,最后停留在最新出炉的京城某高官彻夜逃窜出国的新闻上,狠狠闭上了眼。
该来的总会来,这份喜欢,只怕他承担不起。
莲韵总部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灯火通明,王莉、赵志强的神色都很沉重。
忽然有人闯进来,刘文斗抱着一只黑色皮箱,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
王莉沉不住气,急迫追问:“人真跑了?”
刘文斗没回答,直接站到赵志强跟前,将箱子递给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赵总,我能找到的全在这儿了,您待我不薄,我不跟您兜圈子,那位已经自身难保,您自求多福吧。”
王莉急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我们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替别人背黑锅!”
刘文斗垂着头,如同丧家之犬,声音缥缈虚幻:“是,您二位无辜,但你们别忘了,当初是谁帮着你们把莲韵的招牌竖起来的!既然得了好处,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赵总,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赵志强无语凝噎,想起刚来北京打拼时的艰辛不易,再想到那个人曾经带给他们的帮助,只能哀叹一声,掰开王莉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两个外地人,想在遍地权贵的帝都打出一片天地,没有上位者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别人都是主动去求,赵志强和王莉却是外来者中的幸运儿,顶着老乡的情分遇到刘文斗,又在他的引荐下认识了位高权重的贵人,从此一帆风顺,莲韵也从名不见经传的小旅馆成为全国连锁的大酒店,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自不必说,贵人从莲韵获得的利润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错就错在这里,赵志强忧伤地想,虽然都是经刘文斗的手转递的,但刘文斗本身就有前科,难保不被调查,看来这个坑是怎么躲都躲不过去了。
不过好在那人跑了,给他们留出了运作时间,多一天就多一分希望。
他们不无辜,被利益迷了眼,被牵连也是理所应当,夫妻俩打拼多年,风风雨雨早习惯了,什么样的结局都能接受,但他们还有赵川洲和苏念狸,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不该被卷进来,这才是赵志强和王莉苦苦挣扎的原因。
如果散尽家财能保全两个孩子不受伤害,他们愿意。
其实自打赵川洲主动来莲韵实习,又日夜不休地查对账目开始,赵志强和王莉便怀疑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好在高考结束,他愿意查,他们也不拦着,万一他们哪天出事,这个家还要靠赵川洲扛着,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不幸。
刘文斗接下来肯定也要逃,王莉心慌地哭泣:“老公,要不你带孩子走吧,我一个人顶罪,省得全家赔进去……”
赵志强自然不同意,用力搂住她的肩膀,掷地有声:“别犯傻,咱们都要好好的,你不是还盼着他俩长大结婚吗?别怕,会过去的。”
暗夜已至,漫长无望的等待最是煎熬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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