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叉腰在客厅大喊,打着酒嗝儿,平时连句硬话都不敢说的怂人,今晚上纯粹借酒劲儿壮胆。
王莉搂着苏念狸睡得正香,被这声鬼叫惊醒,又困又恼火地下楼去收拾老公。
赵志强挺着肚子迎上去,伸出右手指着王莉的鼻子,双眼通红,唾沫横飞:“缩,那个野男人呢?!让他给我下来!”
王莉先是一愣,左右一联想就知道这个蠢货误会了,她气得要死,想她王莉跟他风风雨雨二十多年,如今还要被他质疑搞破鞋,白搭了她一片真心。
正所谓能动手时绝对不动口,王莉站在楼梯上抬脚一踢,赵志强应声摔到地上,原本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因为王莉先动手也变得无可辩驳了,这对号称从没红过脸的老夫老妻瞬间厮打起来,乒里乓啷,好不热闹。
赵川洲正在打游戏,虽然听见楼下的动静却并不想动,这种闹剧他见过许多次,每次都是赵志强事后跪搓衣板,一点儿悬念都没有。
不过今天的动静似乎大了点儿,他只好丢下战友去楼下看看,一看不要紧,我天,这是要拆房子啊!
实木的茶几被王莉拿高尔夫球杆造出个大坑,博古架上的摆件能摔的都摔了,吊灯左晃右晃,眼瞅着要掉下来……赵川洲心疼了两秒,这俩败家玩意儿。
“你俩继续,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可劲儿打,打死一口子算本事,同归于尽算缘分,来来来。”赵川洲拉住王莉的手放到赵志强脖子上,怂恿道:“朝这儿掐,要不我给您递把菜刀?那个更利索。”
王莉硬是被自己的倒霉儿子气乐了,丢掉手里的高尔夫球杆,对着鼻青脸肿的赵志强冷哼。
赵志强被揍了一顿,酒醒了一半,智商上线,明白那鞋是自己儿子的,是他自己找揍,便也不敢说什么,对看热闹的赵川洲吼道:“快把你键盘拿过来!”
“不给!”王莉抱着手臂,“自己取搓衣板儿去!”
跪搓衣板,在别人家是个搞笑的梗,在赵家,是家法,犯了错就得跪。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赵志强一个人跪过,算是他的专用体罚项目。
赵志强哪儿肯,讨好地把王莉按坐到沙发上,一边揉肩膀一边问:“打累了吧,我给你捏捏。”
“哼。”王莉傲娇地靠在沙发背上让他伺候,小声对赵川洲说:“你快去看看猫儿醒没醒。”
赵川洲转身上楼,小心翼翼推开苏念狸的房门,见她搂着娃娃睡得很沉,朝楼下的王莉做了个手势,然后便回房继续打游戏去了。
王莉把秦家的事情和赵志强说了一遍,赵志强听得直拍大腿,气愤至极:“我早跟你说不能太惯着他们,你瞧怎么着,可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这不是感恩嘛。”王莉撅嘴,赵志强最吃她这套,立刻软了语气:“这事儿过去就算了,咱们恩人统共没几个,最重要的就是苏大哥,咱们以后只管对猫儿好,别人可也不管了。”
王莉也是这样想的,和赵志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会儿,一看天都快亮了,急忙催着赵志强回房补觉。
早上七点钟,住家保姆刘姨起来做早饭,她昨晚听见动静没敢出来,一看客厅里一片狼藉,她念了声佛祖保佑,庆幸自己没出来,不然也得被牵连。
她打了家政公司的电话让他们过来收拾,然后开始琢磨,不知道新来的小姐爱吃什么,听她说话带着南方口音,多做甜点总是没错。
苏念狸睡得很好,早上起来精神奕奕,没洗漱就跑去敲赵川洲的房门。
赵川洲通宵开黑,如今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趴在键盘上苟延残喘,颤巍巍开了门,顶着两个黑眼圈对苏念狸笑,苏念狸呀了一声:“哥哥,你怎么变成大熊猫啦!”
“哥哥头疼。”赵川洲往床上一躺,跟苏念狸撒娇。
苏念狸听了立刻表示十分担忧,跳上床,将赵川洲的头抱进怀里,伸出小手帮他按摩太阳穴。
赵川洲舒服得直哼哼,微微抬眼看苏念狸,正对上她异常认真盯着他看的双眼,黑色的瞳仁里装着他微笑的脸,眨动间荡漾起层层水波,这一秒,他是她眼中的全世界。
赵川洲没意识到自己也在专注地盯着苏念狸,苏念狸被他看得停下手里的动作,忽然蒙住赵川洲的双眼,恶作剧般偷笑:“猜猜我是谁?”
赵川洲配合地回答:“苏念狸。”
苏念狸摇头:“不对,再猜。”
赵川洲:“猫儿。”
“嗯?”苏念狸一愣,然后意识到这是赵川洲的回答,开心地笑了:“没错!猜对啦!”
有苏念狸在身边,赵川洲困意骤减,一边琢磨着她真傻,一边不由自主跟她一起傻笑。
笑声传到楼下,传到王莉耳朵里,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八卦兮兮地凑到没睡醒的赵志强身边:“老公,你听他们玩得多好。”
赵志强敷衍道:“嗯嗯,咱儿子真会哄孩子。”
王莉眼冒精光:“我十二岁的时候可都定给苏大哥当媳妇了,不小了。”
一句话戳在了赵志强心口,他咽下口里的苦咖啡,不敢苟同:“那是咱们那儿落后封闭,十二岁才多大……哎?你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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