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能例外,那就是遛鸟胡同赵小爷。
傻大个有身高,他赵川洲有颜值啊。
“彪哥,眼瞅着开学了,高中三年有什么目标没?”
坐上飞机,赵川洲拉着徐悍闲聊天。
徐悍个高,腿也长,坐在座位上无论怎么调整都伸展不开,跟条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
“啥目标?”徐悍总算找了个还能凑合的姿势,半瘫在椅子上,琢磨两秒笑呵呵说:“长到两米三,赶超姚明一厘米,这目标不小吧?”
“不小。”赵川洲斜眼瞅他,压低声音,“看你的人也不少。”
徐悍朝四周一瞟,发现果然有不少人偷笑着打量他,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爷才十六,一切皆有可能。”
空姐们温声细语地提醒关掉手机,其中一个走到赵川洲旁边,弯下腰贴着他覆在扶手上的手甜腻腻地说:“小帅哥,飞机上不可以玩手机哦,麻烦关机好吗?”
赵川洲关掉手机,瞟了瞟正摸着他手的九阴白骨爪,不由往徐悍那边儿躲了躲。
“大姐,能别离我这么近吗,我妈说男女有别。”
他声音不高不低,清冷中带着几许嫌弃,和大喊“非礼”一个效果。
压抑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像是一把把尖刀插在空乘姐姐心上。
赵川洲翘起二郎腿,喜滋滋目送大姐姐煞白着俏脸走人。
“靠,你个事儿逼。”徐悍偷乐,却莫名惋惜,“你该不是有毛病吧,刚才那女的长得不错啊。”
赵川洲立刻白了他一眼,“你瞅谁都不错。”
“那也不是,在我眼里,最不错的还得是雅茉姐,那脸盘,那身段……啧啧,绝了!”只要想起秦雅茉,徐悍自动进入痴汉模式,光看他陶醉的表情便能知道他在意淫啥情节。
“您只要再多说两句,咱俩指定得被正义的人民从飞机上扔下去,臭不要脸的。”
“您可得了吧,飞机起飞后不能开机舱门,个傻逼。”
“……懂不懂幽默啊你。”
“懂,但你一点儿都不幽默。”
“彪哥,有一句诗用来形容你的智商特别合适。”
“啥?”
“零落成泥碾作尘。”
“……没听懂。”
“……果然合适。”
斗了会嘴,两位少年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终于消停下来。
四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安城刚刚投入使用的机场上。
“醒醒,到了。”
先醒过来的赵川洲粗暴地推开徐悍的大脑袋,艰难地转转酸痛的肩膀,“彪哥,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吧,真压秤。”
徐悍还在犯迷糊,没来得及还嘴,就被空姐催着下了飞机。
才踏出机舱,铺天盖地的湿热空气便将两人推得倒退两步,仿佛进了大众澡堂,被沸腾的蒸汽遏制住呼吸那样难受。
“操,这破地方真潮,简直像进了蒸笼。”
赵川洲真心实意抱怨一句,扯扯瞬间贴在身上的T恤,心想倒是方便蒸桑拿。
“不行,我要中暑。”
徐悍夸张地要倒,赵小爷眼疾手快躲开,“你一电线杆子想砸死老子么!”
行走的电线杆彪哥哈哈大笑,抻着赵川洲往出口走,并在两分钟内凭借巨大的身高优势从人群中提溜出一举着牌子的小老头,迟疑地问赵川洲,“接咱们的人是男是女,多大岁数?”
“不清楚,我妈只告诉我是F省的大区经理。”
“哦,是那个吗?”
赵川洲顺着徐悍手指的方向望去,瞬间满头黑线,他妈居然给他派了个老年人?
这破地方太潮太热,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赵川洲只想赶紧回酒店吹空调,管他男女老少,拉着行李箱往人跟前一站,客套又焦急地问:“大爷,我是赵川洲,您是哪位?”
满脸皱纹的小老头明显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帅哥和傻大个吓个够呛,惊慌地往后倒退两步,听赵川洲自报家门才稍微平静下来,用丝毫不标准的塑料普通话对他们说:“伦家才三习岁啦(人家才三十岁啦),不系大爷啦。”
这回轮到两位自觉见过大世面的小爷风中凌乱,头顶一片乌鸦飞过。
“他缩……撒?”徐悍尴尬地瞅瞅赵川洲,口音成功被带跑。
赵川洲思索一秒,不太确定地说:“他缩他,三四岁?”
两人面面相觑,继而嗤嗤喷笑,真他么有意思。
那小老头还想缩几句森么,忽然又有人从他身后跳出来,吓得他差点儿坐地上。
“哎呀,抱歉抱歉,公司有事耽误了,赵公子,鄙人高升,F省的大区经理。”
赵川洲打量起面前这位三伏天仍坚强地穿着全套西装的中年男人,心想跟他那傻爹一个品味,这回应该是真的。
“你好,赵川洲,这我哥们,徐悍。”
“两位小哥真帅,走,咱们上车再聊。”
高升引着赵爷和彪哥往外走,转头发现丢了个人,不太高兴地朝瑟缩在后面的“小老头”喊:“高飞,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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