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玩得满头大汗,推开苏念狸递过来的热水,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冰可乐,用力一抹嘴,很是豪放地说:“你刚上哪儿了?我跟人掰手腕来着,你没看到我刚才多勇猛!”
“大侠,我有事想问你。”苏念狸总算找到知音,开始诉衷肠。
“说吧,大侠洗耳恭听。”黄莺打了个嗝儿,差点喷苏念狸一脸气泡。
苏念狸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把秦雅茉和徐悍换成了农庄的工作人员,听得黄莺面红耳赤,小鹿乱撞。
“……你真看见了?”黄莺捂住心脏不敢相信,她怎么就没遇见这等好事呢。
“嗯。”苏念狸欲哭无泪,“我吓坏了,只敢跟你说。”
黄莺嘿嘿一笑,“跟我说就对了。我告诉你,这种事很正常,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可以像他们那样。”
苏念狸一惊,“只要喜欢就可以?”
黄莺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是另一种喜欢。”她琢磨一下说:“就是男女之间的互相吸引,比如田悦悦喜欢你哥哥,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啊,如果你哥哥也喜欢她,那么他们就可以……你懂的。”
苏念狸呆了呆,“就是对象,男朋友?”
“对对对!”黄莺心道孺子可教,“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之间……那个都是可以的。”
夫妻……苏念狸手里一松,水杯瞬间摔到地上。
她好像说过,长大后要嫁给哥哥来着。
黄莺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扯着她远离玻璃碴子,“你别害怕啊,咱们还小,这种事远着去呢。”
“黄莺。”苏念狸忽然郑重起来,“我好像明白了。”
“是是是,您最聪明了,咱能先躲开吗?小心别伤到脚。”
至于明白了什么,大概只有苏念狸自己知道。
小女孩长大成人并没有固定的步骤和标准,但第一步几乎是相同的,她们大多首先明白家人和爱人的不同,不仅仅是称谓上的,还包括很多实质性的内容。以往苏念狸只知道“哥哥”和“老公”是对男人的不同称谓,但具体不同在哪里,她也不甚明白,只是影影绰绰知道有这回事。所以她敢说“长大了嫁给哥哥”这种话;从今以后,她大概不敢再乱说了。
赵川洲要是知道自己被苏念狸划到了“不能嫁”的行列里,不知道是喜是忧啊。
十三岁的生日对苏念狸而言很有纪念意义,她长大一岁,明白了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那种事,从来纯白无瑕的纸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抹桃花绯红,是成长也是丢失。
篝火晚会正式开始,大家先躲在蒙古包里吃肉喝酒,再次恭祝苏念狸生日快乐,等烟花燃烧着飞上夜空,篝火热烈冲天时,一群人又挤着跑出蒙古包,手拉手在结着冰雪的草地上转圈跳舞。
苏念狸左边是赵川洲,右边是黄莺,两个人一左一右牵着她跳舞,早把她小小的心事跳飞了。
赵川洲酒量不行,被人多灌了两杯便开始上头,但他自认为没醉,唱着跳着特别有精神头。
烟花不停在夜空绽放,绚烂至极,大家跳累了便仰头看烟花,和着悠扬的乐曲,享受同一种喧闹过后的平静。
王莉向来大手笔,一场烟花秀足足持续一个小时,可把农庄老板急坏了,恐怕城管过来抓人。老板大概高估了他这农庄的地理位置,城管真没闲工夫跑来遛弯。
晚上十点,玩累的孩子们都回安排好的房间休息了,只有和赵川洲相熟的七八个人不肯睡,还躲在蒙古包里继续逗趣。
黄莺坚持不住回了房间,苏念狸一直记着赵川洲的话,乖乖跟在他身边不走。
酒劲上头的少年们嚷嚷着玩真心话大冒险,苏念狸靠在赵川洲身上打盹,看他们拿一个空酒瓶子转来转去。
忽然瓶子停在赵川洲面前,他眯着醉眼一看,勾起唇角露出魅惑的笑:“哪个孙子转的?”
一个男生举了手,是赵川洲班上的同学。他瞄了眼秦雅茉,计上心头,抱着不怕死的精神问赵川洲:“洲哥,我有个问题,你如果不回答就必须大冒险!”
“问。”赵川洲看苏念狸头一歪一歪的,怕她难受,把她的头轻轻靠到他腿上。
“我的问题是……你第一次遗精时几岁?”
“操!这个绝了!”
“好不要脸啊你!哈哈哈哈!”
笑骂声此起彼伏,除了睡着的苏念狸,在场唯一清醒的女性秦雅茉配合地低头不语,很是羞涩的样子。
赵川洲生平最爱面子,当然不会回答这种狗屁问题,选择大冒险。
男生就知道会这样,边坏笑边伸手指向秦雅茉:“我的要求是,洲哥和雅茉姐接吻五秒钟!”
徐悍腾地站起来,恶狠狠跟个阎王似的瞪着男生。
秦雅茉也很吃惊,她没想到还有这种福利,不禁又是期待又是难堪地看向赵川洲。
金达和马小贺对视一眼,都知道那男生死定了。
当事人赵川洲也是一愣,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把他和秦雅茉凑一对,冷呵呵一笑:“我要是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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