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我只要听一听你姑姑对郑子桓的形容,就知道他大体是什么样子的了。恩窈,你想清楚吧。”唐太顿了顿,说,“你看看皇甫峻现在的模样,你看看和音音现在的模样。”
“妈,不是那个样子的。”恩窈听到妈妈提起了和音音,只觉得皮肤上温度都被水珠蒸发给带走了,冷。
“最好不是。恩窈,说句自私些的话,幸亏皇甫当年没有看上你。”唐太抬手拍了下恩窈的脸,摇头,说,“那孩子还是个好的。当初你因为他和晓琪在一处难过,我也觉得遗憾;你老也嫁不出去,我就越来越遗憾。”
“没什么好遗憾的,妈。”恩窈说。
“嗯,是没什么好遗憾的。我慢慢的知道的。从来都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唐太再摊了下手,一副释然的模样。
恩窈失笑,“妈,皇甫是爸爸的得意门生。”
唐太也笑了一下,“的确是。”
母女俩说到这里,难免都有些受触动,沉默了一会儿。
唐太说:“不说这些了。今天看的听的都够多了。再这么下去,今儿晚上都睡不成了。”她说着,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恩窈,别勉强自己去做那些你不爱做的事。我知道你从小爱做数学题,你看,有时候最后那一步的答案错了,并不是整道题都不能得分,是不是?”
恩窈笑,她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妈妈啊……当真是生活的智慧,比从学校里得来的要多的多。
“知道。”恩窈点头,“这道题有点儿复杂,容我慢慢的解。”
“做到现在这一步,你也算对得起晓琪了。妈妈还是那么说,你要做什么,不拦着你;你要闯了祸,给你兜着;可你要被伤了心,谁也替不了你难过。时候不早了,睡吧。”唐太说完出去,给恩窈关了门。
恩窈扯紧了浴巾,从架子上拿了浴袍裹了出来,根本就忘了妈妈刚刚还嘱咐她用什么“身体乳”。她倒在沙发里,缩成一团,出神。
对得起晓琪?
这才到哪儿呢!
她拿起手机来,给西溪发了条信息,问:“睡了没?没睡吱一声。”
她拎着手机的一角,转悠着,等回信。
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她无聊的回去翻信息。猛的想到,郑子桓这个家伙,今天离开医院之后,就没有再跟她联系过哎,还说什么晚上给她送吃的?他这是忙什么去了,把他自个儿说的话都抛在了脑后?
恩窈皱了皱眉。手机在手掌间跳着芭蕾舞,她有点儿烦躁。忽然手上的动作一停,心想,她这状态,大概再发展下去,就会做出那种“追魂夺命call”的事情来吧……她拨着头发——绝不做这种事。
她正胡思乱想,短信来了。
“吱。”就一个字。
恩窈立即拨过电话去,“好家伙,让你吱一声,你还真是‘吱’啊?”
西溪问她怎么样了,这么晚还不睡?
恩窈说睡不着呢,叔叔还好?
西溪说挺稳定的。然后问,怎么样了?
恩窈沉默片刻,说,骆驼,我得去一趟乡下。
西溪问她,是想去见晓琪的父母?
恩窈说,是。
西溪停了一会儿,说,我陪你去。我还有几天假期。恩窈,这次,我陪你去。
恩窈挂了电话,慢慢的走到书桌旁,没管桌上摊的那些材料,她拉开了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来,打开,里面的东西很少,只是几张单据。她看了好一会儿,又把单据放回去。
段翠翠说,蒋晓琪在离职的时候,腕子上戴着江诗丹顿、胳膊上挎着Hermes、下楼开走了平治SLK……她瞅着恩窈说,我从来没喜欢过蒋晓琪,不知道你怎么会有那样的朋友,如果我的朋友里有人是这样的,我保证跟她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看来,皇甫峻固然不是什么好鸟儿,可皇甫峻当时对她还是真心实意的,皇甫峻那时节买不起江诗丹顿也给不了平治SLK,也不能天天从“花都”订一束贵死了的蓝色妖姬,可皇甫峻懂她……唐律你每年去给蒋晓琪扫墓我都给你在“花都”订一束白色玫瑰花,你说包装的像是新娘捧花,我告诉你唐律,蒋晓琪曾经抱着皇甫峻亲自设计包装的这样一束花,在事务所里当众泪流满面,那场景我总记得。
因为记得,所以就更讨厌这个女子。
恩窈平躺在床上,这才觉得累,身上有些酸痛。
段翠翠在跟她讲这些的时候,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小段,心直口快。最后说,唐律,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恩窈翻了个身。
……
林方晓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本应该停着监视他的车子的位置,这些天来第一次空空如也。他拉伸着筋骨。
今晚他出去见恩窈的时候,那车子还跟在他身后,回家来的途中,便在栈桥那个位置,消失不见了。想必,是从岔路口往上走,直接回局里了。
他心情却不见放松。
或许是明哨换了暗岗?他还需要观察。
他刚想要回房去继续上网,就看到一辆车子开进了巷口。原本就狭窄的巷子,因为两边都停了私家车而显得更加的拥挤,那车子停下来。
方晓心想这车子跟郑子桓那辆一模一样,不禁多看了一眼。
他拉开窗子,也不高声,对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个男人叫道:“丫挺的,郑子桓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开车来我家楼下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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