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儿童啊?”恩窈听出不对劲来,眼睛还盯着游戏,问。
“你们两个没事儿议论这个干什么?我们可没儿童不宜啊。”许雷波忽然笑着说。
他这么一开口,小树也醒了。
他拍拍小树的肩膀,让她继续睡。她也就继续睡了。
“你们不是儿童不宜,是尤宜儿童。”豆豆笑。
许雷波瞪了他一眼,他忙抬手表示告饶。
恩窈笑着,也不说话了。
许雷波看着车窗外。
十月初的山里,树叶才刚刚泛黄。枝繁叶茂的大树,遮天蔽日的。山路还是那么窄,比起多年前他第一次来,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
豆豆和恩窈开玩笑聊他和小树的蜜月,这个都快成了保留的笑话了。好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雷波笑了笑。
觉么,还真没让她少睡……举行过婚礼之后两人饱饱的睡了三天。其实他睡了一天之后就完全恢复体力了。小树还是除了中间起来吃顿他做的饭,洗洗澡,就继续倒头大睡。
双方家长都很默契的不打扰他们。杨小树干脆都关机了。所有找她的电话统统都打到他这里来。他倒是乐此不疲。因为这些人都会问“你老婆呢”或者“你老婆怎么关机了”?
杨小树从此是他老婆了。
在一张床上睡觉本来对于两个独自睡了很多年的人来说,是很难适应的一件事。
他以为这比择席的毛病还难克服。没想到杨小树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这个困扰,看她连续的大睡特睡了三天的架势就知道。她和他在一张床上,也太有安全感了……太有安全感了,在一张床上?这好像不是个好现象。
但他半躺在床上,借着自己这边的灯光看书或者上网,她睡着睡着,翻身不小心碰到他;或者半夜他醒过来,看到她蜷成小小的一个半团形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就会觉得其实这样已经很好。
就让她这样睡吧。
“我们出去旅行一趟好不好?”第三天下午她在睡醒后睁着眼睛看了安稳的翻着书的他半天,忽然问。
“去哪?”他泰然自若的问。被她仔仔细细的瞅了这么久,他其实早忍不住了。觉得自己从脸上到心里有什么,也该都被她看了个透透彻彻了。
“随便去哪。”她说。
他想了下,问:“去杭州怎么样?”
“行。”她爬起来去洗脸。
就这几分钟的工夫,他把机票酒店都订好了。
“哪天的?”她洗完脸之后白净的像个会眨眼的糯米团子,坐在他这边的床沿上,探过头来看页面。
“明天中午走。”他说。她带着一股水的清香。就好像外面的海雾飘到了房间里来。
“干嘛不明儿早上啊?”她问。
“你可以再睡个囫囵觉。”他说着,要关机,“我去做晚饭。”
“那我玩儿一会儿游戏。”她眨着大眼睛把平板电脑拿过去,在手里晃了晃,“我就想喝碗清粥。”
他就问:“就这?你可是三天没正经进食了。”他站在床边换T恤,她头都没抬。
“嗯,就这。婚礼那天吃的腻着了。”她说着,摆了摆手,说:“快点儿啊,好饿。”
他笑。
婚礼那天,中午那顿两人好歹都坐下来吃了饭,可晚上那顿,因为要各个房间去敬酒,两人跟着父母一直站着,轮到他们俩吃饭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坐下来之后,恩窈给他们两人碗里塞鲍鱼海参和剥好的虾仁。都是双份的,说这个不占地方又顶事儿。小树吃了两个鲍鱼之后就说饱了,剩下的都推给他。一桌子人都笑,说新郎官吃吧,吃了确实能顶事儿……他皱着眉说他们到了婚礼上嘴就跟拆了封条似的,说话百无禁忌。其实这帮同事平时也是这样的,他是担心小树尴尬。小树倒没什么,斯斯文文的笑一笑,让他全吃光。他们起哄,她一副完全没关系的样子。结果他吃了那么多半点儿事没有,却是她这个新娘子三天吃不下东西。
他去厨房煮粥。
家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很多都用着不顺手。
他抱着手臂站在那里等粥煮好。其实定好时间就行,不晓得为什么他居然站在那里发了呆。直到电饭煲红灯变黄灯,他还是没动,倒是她走进来拔了电源,回头看他一眼,说:“站桩?”
他笑了下。
餐桌上这是第一次有两人坐着同时吃饭。这几天不是他自己吃,就是她自己吃。不过她吃的时候,他也会在旁边坐着陪她。
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她安静的吃了两碗粥。
她饭量很小,大概是他饭量的二分之一。吃两碗粥已经很多。果不其然在洗碗的时候她回头问他:“出去散散步?我吃撑了。”
住处离海边很近。
晚上很多散步的人,有的带着自己的狗。
海风吹的凉凉的,还好他们俩早有准备,都带了件长袖防风衣。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德牧的时候,她拍拍它的头。等它跟主人走开了,她又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说:“Winnie老了,没有它这么精神了。以前我妈说想让Winnie生一窝小狗,我们都不同意。现在有点后悔,哪一天Winnie没了,就是真没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伸手拉着他的手。
她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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