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吧……”林方晓咂咂嘴。
“别说我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白春雪站起来,在洗手池里洗手。方晓听她哼着歌,知道这是她的习惯——洗手三十秒,正好《生日快乐歌》唱两遍——这个时候,大概是方晓唯一觉得她还“正常”的时候。
白春雪擦干了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香蕉,让了一下林方晓。林方晓接了一个过来,俩人一边吃,一边说话。林方晓转眼看见那半截手指头,香蕉就卡在嘴里,好不容易咽下去,才说正题:“我来找你问个案子。”
“哪个?”白春雪拿起杯子来,喝了口水。“看我方不方便回忆的起来。”
“你那脑子,跟数码相机似的。一准儿记得。”林方晓把香蕉皮朝着垃圾桶扔过去,“啪”,白春雪瞪了他一眼,说了个词儿——“埋汰”。林方晓嘻嘻一笑,“小白,别敲诈我!”
“新案子都要挤爆了我头了。”白春雪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香蕉吃饼干,“敲诈你又怎样?”
林方晓看着她,“嗯,还不知道你?没新案子你魂儿就没了,该没着没落的了。”
“快说。”白春雪皱眉。
“我查了一下,这个案子是你负责的。有印象没有?06年的了。母子俩堕楼身亡。”林方晓看着白春雪。
“嗯。”白春雪抬手擦了一下下巴上粘的饼干渣,“这薄荷味的夹心饼干,吃起来跟吞牙膏似的……正好,今儿早上没洗脸。”
林方晓挠头,“你丫还是女孩子不是!”
“我记得那案子。正好是国庆黄金周最后一天。那个假期我就没捞着休息,那天我好容易回家,刚爬床上去还不到一刻钟就给叫出现场……”白春雪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下手,“怎么?”她问。
“回忆回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林方晓说。他真是佩服顾金刚和白春雪的脑子。合着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白春雪两条眉毛同时上翘,她眉毛极淡,这个小动作让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顿时有点儿滑稽。林方晓笑出来。
白春雪问:“那案子有什么问题?”她微微的眯了下眼。今天阳光太好,晒的后背暖暖的。太暖和的,未免让人慵懒。她看着林方晓正对着她的那瘦瘦的面孔,咳了一下,回手推了一下窗子,冷风进来,暖意抵消一点点。
林方晓跟她叙述案情,她点着头。顺手打开电脑,说:“那个案子……结案很快。”她输入密码,开始调文档。林方晓安静下来。她也不说话,好半晌,只是在看着那个文件夹。是她自己的现场笔记。白春雪一直有个习惯,每次出现场,会做一下记录。用一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符号和代码。林方晓知道她这个习惯,还曾经开过玩笑,说她这个文档根本不需要什么密码保护,谁也别想看懂了她的“火星文”。
“我想再查一下那个事件。”林方晓用了“事件”。
白春雪听出来他的用词,但没应声。
“按自杀结案的不是?”白春雪食指点着鼠标,“我当时的发现全都写在报告里了。你应该重新查档了吧?”
“对,我查了。所以我来问问你。”林方晓看着白春雪,“看堕楼的位置,孩子最终的位置,距离女死者有点儿远。”
他看过照片。女死者跌的断手断脚,婴儿血肉模糊。现场触目惊心。
正文 第四章 “古灵精探”林方晓 (十五)
红|袖|言|情|小|说白春雪侧了下脸,说:“对。如果她是抱着孩子跳下来,距离是有些远,尽管自由落体的过程里,会有很多可能性发生,比如脱手,也有风向、风力的因素,这些都计算进去,最终两者落地位置还是偏远,但这个偏差也是能接受的。但是如果她是先将孩子抛下,就有可能产生这个结果。这个我们做过实验,在科学合理的范围内。档案里详细记录了。”
林方晓沉吟片刻,说:“女死者患有抑郁症。”
“体内检测出有抗抑郁的药物氟西汀,大约在死亡前1-2小时内服用。”白春雪说,“这个案子,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推断为自杀是合理的。”
林方晓的手指敲打着桌面。
“合理。”林方晓点头,“我翻了好几遍卷宗。没有其他疑点。”
白春雪关了文件夹,“林方晓,你倒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翻旧案的。”
林方晓点点头,“嗯。”他没解释,只抬腕子看看表,已经十一点多,“一起吃饭吧?你几顿没吃了?”
白春雪伸了个懒腰,说:“跟你一起吃饭最没意思。除了案子就是案子。”
“那也比你强!你一说出现场,凭谁再好的胃口也没了好吧?”林方晓站起来,“少废话,走,吃饭去。再这么下去你快成芦柴棒了。”他瞄一眼白春雪。
白春雪脱了白大褂,回头正看到林方晓那表情,一拳伸过来,“看什么看!”
“有什么看头啊!”林方晓先转了身。
白春雪从衣架上扯下制服外套。顺道瞄了一眼整装镜——“没看头?林方晓你亏心不亏心?多精神啊!”她说。
林方晓已经出了门,听着白春雪的话,低声嘟哝两句,“小白,千万别整天只对着那些尸体,看惯了尸体,你看谁都精神!”他话还没说完,白春雪一条胳膊勒过来,穿着靴子的脚照准了林方晓的腿弯子就踹过来,林方晓急忙一个闪避,下盘是避开了,上身却被白春雪这一下子摁在了玻璃窗上,发出“咣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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