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皱了皱眉,也不知该不该后悔当初为了让谢妘少找些乐子故意夸张了那个传闻。
眼见的谢妘蔫哒哒地上来喝了杯热水,又要往密室走,容珩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捞,捞进怀里,淡淡道:“今晚不许下去了。”
谢妘顿时挣扎起来,容珩抱紧了她不让她动,被她恶狠狠地在手腕上咬了一口也不为所动:“与其让你在屋里整夜惦记着怎样偷偷过来,晏晏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他意味深长道,“臣就在这守着您,殿下。”
谢妘气得想挠他!
每次容珩用出“臣”、“长公主”、“殿下”之类的称呼,往往就意味着他的决定再无转圜之地。
谢妘气恼地用爪子挠他,但因为收起了指甲,这样的奶猫挠挠对容珩来讲毫无上杀伤力。倒是容珩瞧见她缩进肉垫里的小指甲,眼底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来:“殿下晚安,好梦……”
他的话音还未落,门便被叩响,暗卫略带急促的声音响起:“公子!宫里那位……来了!”
……
谢昭明连连灌了两杯热茶,才将满身寒气压下去。他舒了口气,抬头看见面前容珩严肃的面容,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容君……朕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朕也是没法子了!”
他一转眼,就看见上回被容珩带进宫里的那只奶猫儿也在,此时也是气鼓鼓地瞪着他,那神情竟让他觉出几分熟悉,就好像……他阿姐以前生气想要骂他的样子。
谢昭明愣了愣,摇了摇头,自己先否决了这个想法。
容珩道:“更深露重,陛下连夜出宫,可知危险?”他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宫外不安全,臣即刻安排人,亲自护送陛下回宫去。”
奶猫儿在一边点点头,喵喵喵。
谢昭明瞧见了,那种怪异感又起来了,他连忙道:“等等——容君,朕,朕不想回宫!”
容珩蹙眉:“陛下在胡闹些什么?”
谢昭明一连受了几夜折磨,早就受不了了,倒豆子般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容君!朕、朕的寝宫里有、有鬼啊!朕依旧许久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重得让人一眼过去根本无法忽视,容珩和谢妘自然也是看到了,但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都以为是谢昭过于勤奋刻苦批折子的缘故。
谢昭明话开了个头就收不住了:“容君!朕的寝宫里真的有脏东西!它每晚缠着朕!朕、朕。”他颓然揉了揉额角,“朕害怕!”
容珩:“……”
谢妘:“……”
谢昭明道:“有个佛……不,是个鬼,它追着朕跑!朕、我只要一睡着,它就出现!瞧着明明是一个佛像,突然就会变成恶鬼来咬我!”
他语无伦次,连朕的自称都忘了说,容珩废了会功夫才明白他在讲什么:“陛下每日重复做一个同样的梦,被一个长着鬼面的佛像追着跑?一睡着就会被它压得喘不过气来?”
谢昭明猛地点头。
谢妘:……
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他们姐弟俩是犯了谁的冲了,成日就做些鬼诡异异的梦!
谢昭明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最可怕的是,那张佛脸和温母后送朕的佛像,长得一模一样!”
容珩道:“或许是陛下近日过于忙碌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有人在他寝宫里做了些什么手脚。
温太后送的玉佛……
温太后是不大可能会害谢昭明的,谢昭明是她现在的唯一靠山,若是谢昭明没了,她这个太后将什么都不是。
谢昭明眼巴巴地望着容珩:“容君,朕今晚能在你这睡一夜么?”
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谢昭明的眼型和谢妘的很相近,连睁大着眼望人的神情都像了七八分。容珩沉吟片刻,决定还是无视谢昭明眼巴巴的眼神,“臣即刻护送陛下回宫,今夜臣为陛下守着。”
谢昭明听见他前半句还失落着,听见他后半句眼一亮,连忙说好。他知道容珩的决定一旦落下,很少会有更改,今夜就算不能留宿容府,好歹有个人陪着他回宫也好啊。
谢昭明噩梦这事儿并没有告诉别人,只悄悄请一位老太医看过。老太医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为他把了脉后,只道他身子不错,就开始关心他什么时候娶皇后生下子嗣。
谢昭明最怕听这些,忙不迭将人送走了。
这事有些怪诞,谢昭明不愿让温太后操心,自己在寝宫里翻来覆去不敢睡着,又无人能听他倾诉一二——阿姐说过,他得时刻端着皇帝的架子,不能轻易露怯,才不会叫人看低。
可如今那个可以让他依靠、可以让他倾诉的阿姐,已经不在了。
谢昭明突然就沉默了。走到门口时他略略侧过头,音调里有轻易不能发现的哽咽:“朕想阿姐了,虽然她以前总是拿鬼故事吓朕。但是她不知道,每次她拿鬼故事吓朕,朕第二天都会将她最喜欢的点心偷偷吃掉,只给她留一碟子渣滓。还让宫人告诉阿姐是野猫野狗吃掉的。”
他眼眶微微发红,抽了抽鼻子,将满腹难过伤心尽数憋了回去:“阿姐再也不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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