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地站在那里不动,等着容珩收拾好自己,才朝他喵喵叫了两声。
容珩挑了挑眉。
于伯和他禀告过一声,说是将这只奶猫儿交给了木芷。他当时并未在意,只随意应了声“好”。
他推门出去,没瞧见木芷——所以这只猫儿是自己悄悄跑来找他的?木芷居住的院落离他这儿,可不近啊。
谢妘继续朝他喵喵叫:“我有话要和你说。”
可惜容珩听不懂。
谢妘两只后爪踩地,两只前爪抬起,想模仿人走路的模样,但是她太弱小了,两只脆弱的后爪还不足以支撑她整个身体的重量,她站起来只一瞬,就控制不住的前仰后翻,最后扑通一声,向后摔了个倒栽葱。
谢妘气恼地甩了甩尾巴,一只手将她轻轻松松拎起来,容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是讽半是笑道:“大晚上的来我这里,是要给我演一场跳大神?”
……
一刻钟后,小书房里。
因着容珩爱看书,主院里是特意辟了个小书房的。
小书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几个小叶檀木书柜依次排列,放着许多常看的书籍。书案上砚台墨迹未干,铺设的上等白宣纸上练了半页字,笔搁上还搭着支羊毫笔。
容珩将奶猫儿往书案上一搁,姿势闲适的靠着椅背而坐,好整以暇地看着奶猫儿。
谢妘一边喵喵叫着,一边朝他比划着,尽力想做出一个人的姿态。
奈何直立行走对她一只奶猫儿来讲,实在是太高难度,她试了几次,都只能勉强站立片刻,一抬爪立刻扑倒。
这般反复几次,她摔得浑身都疼。
容珩嘴边噙着笑,不开口,也不帮她。明灭烛火中,谢妘竟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许陌生——平时所见的容珩,笑起来都是宽容温厚的,为什么她突然就会觉得此时的容珩笑起来,有那么一些的……幸灾乐祸?
仿佛是戏子楼里的看客,笑眯眯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谢妘压下心头的怀疑,换了一种表示方式。
她先是矜贵地蹲坐在一边,仰首挺胸,双眼微微眯起,尾巴轻轻地甩了甩,做出一副高贵的姿态,发出一声略微上扬的喵叫。
紧接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弯腰跪伏,低头俯首,做出恭敬臣服的姿态,然后脑袋轻轻磕了磕桌面,发出一声低弱的喵叫。
做完这一切,谢妘满怀期待地转头看容珩。
容珩目光灼灼地盯了她片刻,笑了:“你还会唱戏呢?”
谢妘:“……”
没法沟通了!
谢妘有点泄气,蹲坐在容珩面前一动不动。折腾了一天,她浑身又酸又痛,难受得很,偏偏容珩如此不上道,怎么比划都不懂她的意思。
……她都怀疑容珩是不是在故意逗她了!
——此时的谢妘,还未曾见识过容珩的真面目,尽管觉得今晚的容珩有些怪异,还是单纯将之归结于他有个榆木脑袋的缘故。
谢妘从来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她想了一会,低头瞧见自己的踩出来的梅花印,尾巴甩了甩,有了主意。
第4章
容珩瞧着这只奶猫儿忙活折腾了许久,最终居然将他笔搁上的小羊毫笔扒拉了过来,眉头轻挑,终于有了点兴趣。
谢妘艰难地抱着笔。这笔比她还要高一点儿,她拿得很是艰难。
笔尖干涩,她去沾了点残留的墨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在纸上戳来戳去。
容珩看得好笑,悠悠闲闲地将她望着,直到她最后模模糊糊写出来一个“人”字,才微微坐直了身体。
“人?”他轻念出声。
谢妘喘了口气,将小羊毫笔随爪一扔,小爪子点了点这个歪歪扭扭的“人”字,昂起了头。
容珩瞥了眼他那被折腾地惨不忍睹的小羊毫笔,这支笔是他最近用着最顺手的一支,眼下笔头羊毛四岔,还因奶猫儿使用不当而掉了许多毛,哼了一声:“用坏了我的笔,你是打算用你这身毛皮来赔我?”
他端详了奶猫儿一阵,道:“唔,小是小了点,剥了也就勉强做个暖手罢。”
谢妘:“……”
谢妘被他说得不自觉打了个颤。尔后不敢置信地望过去——重点是笔吗!这样一支笔,她长公主府里能掏出一把来!
丢着玩儿都不心疼!
她兀自气愤了片刻,突然容珩便敛了笑意,一双黑沉沉的眸紧紧地盯着她,问:“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猫?”
谢妘见他终于悟懂了她的意思,连忙点头,喵了一声。
容珩语速非常快,紧接着又问:“是人?”
谢妘点头:“喵!”是!
“是什么人?”
谢妘卡壳了,这个问题有点难表示。
她长了个小心眼,没有直接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是重复了之前那卑躬屈膝的动作:“喵喵喵喵!”是长公主府的下人。
方才死活不能理解她的容珩此时仿佛丢失的脑子回来了,突然就变得机敏非常,他问:“是普通百姓,还是奴仆?”
谢妘喵了两声,示意是后者。
“是奴仆。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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