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磬沉默。
“叶崇磬,这世上所有的女人,只有那一个站在你身边,我不会嫉妒。那就是粟菁菁。”粟茂茂站起来,将叶崇磬的大衣抖了抖,给他披在身上。她弯下身,微笑着,“现在,我希望自己是下一个站在你身边的女人。”
“茂茂,你没懂我的意思。”
“我已经23岁。智商中等偏上,你话里要是没有九曲十八弯,除了我装听不懂,差不多都能懂——别跟我说你比我大太多,都是借口——我没嫌你老,你还嫌我小,这是笑话不是?”粟茂茂跳起来,跑了两步,对着广场,突然间喊了起来,“粟菁菁!粟菁菁!我……”
叶崇磬猛的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了茂茂。
第二章 没有月亮的夜晚(十五)
“茂茂!”
茂茂被他拉的一个趔趄,顺势回身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爱你,叶崇磬。”
****************
屹湘半夜里醒来好几次,都是因为手疼。后来觉得不止是手疼,全身都在疼。鼻子塞的像是被堵进了什么东西,脑门子是一阵冷一阵热。熬到了天亮,头沉的像绑了个沙袋。
盯着手机想了半天,昏昏沉沉的就想拨电话回公司,说自己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可Vincent昨天临走时候的语气……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
昨天要是不闯祸,今天一定可以理直气壮的请病假!
郗屹湘你这头猪……她踢开被子。
她到公司的比平时略早,办公区有些冷清。格子间里积攒了一夜的味道在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说不清楚是颜料、布料还是什么料挥发的,她将门大开着。
陆陆续续有同事上来,见到她来上班了,都打个招呼,关心她的伤势——屹湘手上的伤口早上又被陈太“精心”护理过,这回换上了漂亮的胶布,看上去没有那么夸张了;但下巴、腮边、额头上的淤青却是遮不住的。
也就随它去了。
屹湘拨了拨额前的刘海。
自从进了LW,她还从来没有试过在同事里有这么高的人气。用Vincent骂她的那话里的意思,她在公司里就像是万金油,抹哪儿哪儿灵光,不用的时候丢在一边,也就无声无息,裁员的时候大概会排在黑名单里,留与不留全在一念之间。她也不是看不出来此时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有点儿福祸未知的复杂意思。但不管是什么,她暂且照单全收。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重新找份工作。再大不了,依旧上街给人画像去。再再大不了,陈太那间古董店,打个工总是可以吧……她拿着杯子往茶水间去。
习惯在每天上班后来一杯咖啡。今天陈太特地警告她,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不要喝咖啡——还好上次崇碧给她一些茶。
崇碧有什么好东西,总想着她。先前没说要嫁给她哥的时候,就是那样的。这回崇碧特意强调说别看茶的包装不怎么样,真是好。是她哥哥特地给她留的。
屹湘在家里试茶,陈太也说好。她原来并不怎么喜欢喝茶,只是这茶味道淡淡的,有股子说不出的香。包装确实不咋地。联邦快递的纸盒子一打开,竟然就是两个锡纸包。密封的倒是极好。
她后来跟崇碧道谢,说好茶,可惜她每天在公司,没有好好茶具配。还开玩笑说,房东太太听说她用玻璃杯泡茶,差点儿口吐白沫。崇碧大笑,说你知道吗,我那个大哥,说其实鉴赏美茶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用玻璃杯。她开玩笑说这些年哥哥什么建树都没有,跟人合伙建茶场吧,出的茶还不够自己人享用的。
屹湘听了觉得羡慕。
第二章 没有月亮的夜晚(十六)
握着杯子发了会儿呆,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
潇潇是她能遇到的最好的哥哥了。
她笑了下。
正站在茶水间的门口,里面有人聊天。其中一个是Joanna。屹湘熟悉她那德克萨斯口音。
“……太勇了,我就是没想到啊,她才有我二分之一大小吧?居然能把我推到身后,自己冲在前!”
“她当时像个血人。”这个声音较为陌生。
“地地道道的。不知道是什么血,如果是狗血……我发誓以后见那帮人一次,就打一次!”Joanna说。有点儿激动。屹湘听了,笑。
Joanna是极端爱狗主义者。谁跟狗过不去,她就跟谁过不去。
“算了吧,你一定是跑的最快的,你看这次Vanessa被警察拘捕,你都毫发无伤……Vanessa今天来上班吗?”又有人问。
“应该会来。”Joanna语气笃定。
“不是说伤的挺重?”
“Laura都因为这件事情取消了这一个周的行程,你觉得她不回公司来能行吗?”
“那又不能全都算是她的错。”
“现在说谁对谁错有什么意义?这个事件对公司声誉的影响太大了。”
“那你是说我们就活该被打?”Joanna忽然高声,且充满了火药味。
里面瞬间安静。
屹湘清了清喉咙,进了茶水间。里面的三个人同时对着她微笑。她先看Joanna,果然一张脸也是肿着的。她忍不住笑出来。另两位识趣的离开,屹湘跟Joanna拍了下手,问:“伤的严重吗?”
Joanna耸耸肩,说:“我就只挨了两个耳光而已。你看。”她下巴转过来,“圣经上说,人打你左脸,你还要把右脸奉上——你看我做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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