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顶不爱吃那些做起来能把人麻烦个透的东西,大概也是不想她太费事的缘故,这她也知道……
她就盯着紧皱眉头的他去厨房的小餐桌边吃了鱼胶才又走回门厅里,回头看他,正大口的喝水,不禁笑了笑,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她是打算去去就回,给他做晚饭的。
“你还要赶回来做晚饭吗?”他有点儿诧异。卧在廊子上的旺财许是因为他声量的抬高,跟着从卧姿换到了坐姿。
“嗯。”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屹湘斜了他一眼,“吃够了我做的啊?”她拍了拍旺财的大脑袋。
根据他的营养师要求和他的饮食习惯来搭配的食谱,都要经过她的手变成盘中碗里的食物。她必须把食物做的很清淡。他急了就会说她拿他当兔子养,耍脾气说不吃了,清不要紧这也太淡了,一点盐都没放吧?
看他边吃东西边发脾气,她也不出声。知道他总归是没有那个胆量,真的不吃她做的饭……他便咕咕哝哝的像个小老头一样,一边啰嗦一边连碗里最后一粒米都吃光。
饭量也还好。只是米吃的不多。
其实如果能让他多吃半碗米,她也可以匀着多放半勺盐。只是那样不太好。她想慢慢的他会习惯。就像她也很已经习惯了,这样淡的味道。
果然她一边换衣服,一边盯着他的眼睛,他立即面不改色的说:“没,怎么会吃够了你做的饭呢。”
“那就行。我不在,不准偷着乱吃东西。”她围上围巾。这围巾太长,绕了两圈还垂到膝盖处。她忽的就嫌了它累赘,想换一条。
“怎么了?”他问。
“哪儿不对劲儿吧?”她又看看。换掉还是不换掉呢?要是换呢,又懒得去另找一条了。
“哪儿不对劲儿吗?”他反问。
她明白应该不是围巾不妥。不妥的是她自己。
不过就是LW新出的冬款,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头一回上身。因着她偏爱柔软的开司米质地,当初看了目录之后便跟Josephina——现在应该叫小姨了,像董亚宁就能毫无负担的叫着小姨把Josephina哄的脸上简直笑出花来,她还是改不了口哦——说要紧替她留一条。Josephina答应着说好,但是随即附加了一个条件,说我要你交的报告呢?快点交我。Josephina如今跟她讲话是很会“打官腔”的,时不时的提点她要旁听这个会、参加那个秀……到了她也没交上那个什么研究报告,围巾还是送来了,不过不是她最想要的墨绿色,而是西瓜红色。Josephina说墨绿色那款等着她交报告才给,还是得讲究个奖励机制的。
对这个刻薄的“小姨”她有时候真要恨的牙根都痒痒起来。不是她不想交报告,而是这阵子实在是没有那个时间研究那些管理案例。又不肯跟人抱怨,少不得牺牲点睡眠时间多读点书……
她就想换掉这条围巾。
黑色的大衣上,西瓜红色是越发的鲜亮,亮的耀眼。
“要不你穿那件。”董亚宁指着挂在衣架上的那件浅驼色大衣说。他斜靠在罩子上,微笑着。
她瞪他一眼。
浅驼色配西瓜红?
这一瞪发现他手里是拿着一支毛笔的,想来在她预备出门的这段时间里,他是在写什么。
本打算问问他在写什么,没问。仍拎着围巾的两端看。眼下更要紧的是穿什么出门……头疼。以前她好像从不为穿什么出门发愁。
“最近干嘛老穿的那么黑乎乎的。”他看着。西瓜红本是很艳的颜色,气色稍差的面庞,都会被这颜色弄的灰头土脸起来。可是她还好。虽然是有精细薄妆的功劳,她的脸还是很明亮的。冬天里这样明亮的面孔,很容易让人看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跟着愉快起来的……他清了清喉咙。
“再喝点水去。”屹湘说——黑乎乎?好像是的。近来身上这件黑色大衣出场的次数有点频繁。
想了想,她还是听他的换了那件浅驼色的大衣。其实也不见得比黑色那件好,但这样看上去,似乎是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她也特别的多看了自己一会儿。
就是多看的这一会儿,她忽的又心情好起来,觉得自己也还是挺好看的。
“是不是瞅着自个儿还挺漂亮啊,邱湘湘?”董亚宁从她的笑容里读出她那点儿小小的心情变化来。
屹湘便笑了一下,转脸对他说:“记住了,别乱吃东西……”
“知道!巧克力和糖果都是有数的,要是少一颗你要我从头到尾交待来龙去脉……这是三年困难时期么,你这么节省的过日子?”董亚宁笑嘻嘻的,露出亮晶晶的白牙。
“对你来说就是三年困难时期。少废话……还有,帮我把那本书最后一章的摘要做出来。”屹湘挽起了包,拿好了一个纸袋。
“那回来给我吃喜蛋。”董亚宁说。
“喂!”
“喜蛋都不给吃还帮你做作业,有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董亚宁笑着说。屹湘在读商科的课程。汪瓷生再没有给屹湘压力,屹湘也不能不有所准备。未来,她只会更忙……他时时会觉得自己就像一块湿地,而她是栖息在这里的水鸟。
“我是说,只要求喜蛋,你会不会也太好打发了?”她说着,打开纸袋看了一眼。
“我只是想让你愧疚下,你看你已经把我克扣成什么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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