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崇磬止不住笑。
是呢,有什么办法呢?
爱其所爱而已……
那一群孩子却比狗狗的反应要慢的多,跑在最前面的是帖帖,乖乖的拿了一双新拖鞋来给叶崇磬摆在脚下,叶崇磬笑着蹲下来,摸摸她的头,她就毫不犹豫的亲了他一下。
柔柔软软的小女孩儿的亲吻,让从冰天雪地里进了屋的他,瞬间就要融化了。
疙瘩和安安争先恐后的奔着佟铁河去了,根本没顾上理叶崇磬。
佟铁河把那俩小家伙一边儿抱了一个,对女儿瞪了一下眼,佯装生气的说:“都不亲亲Daddy吗?叶伯伯臭不臭?”
叶崇磬歪着头看帖帖,也问:“叶伯伯臭不臭?”
“不臭。”帖帖也歪着头,回答了她父亲,又悄悄的对叶崇磬说:“Daddy可以天天亲,叶伯伯不能天天亲,当然要先亲叶伯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十分爱娇的模样。
叶崇磬哈哈笑着。
自端这才过来,顺手将落在最后的爬行者稳稳拎起来,微笑着站在他们面前,轻声叫他叶哥哥。
叶崇磬直起身,曼声应着。
她好像从来没有变过。
若是别人都这么大了还叫他叶哥哥他会觉得别扭,可她叫就不一样。
她此时好像和她的女儿帖帖似的,还没长大。
帖帖揪着他的裤子——只够的到他的膝盖处,紧紧的攥着——他知道这一晚上她就不会放过叶伯伯的了。他将帖帖抱起来,漂亮的鬈发洋娃娃一样的安静可爱。
佟铁河一手拎一个,把安安和金疙瘩抱稳在怀里,问自端:“已经来了么?”
“来了。就等你们呢。飒飒他们刚来过,把疙瘩搁这儿了,晚宴结束再回来。说,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要是疙瘩睡了,他们今儿晚上也住这儿。”自端笑着说。
“这是把咱家当托儿所了啊?”佟铁河看看金疙瘩,说:“疙瘩,是不是?”
金疙瘩不明白托儿所是什么意思,见铁河这样问他,他“吧唧”一下亲在铁河脸上,说:“小姨父,我饿……”奶声奶气的,但口齿清晰,听在人耳中,心都要化了。
“哎哟,哎哟,我们疙瘩饿了啊?怎么回事儿啊,小姨没给疙瘩吃饭饭啊?小姨不像话。疙瘩等Mummy回来去告状吧……”佟铁河额头触着金疙瘩的额头,笑着说。
叶崇磬看着他变脸儿变的那个快,笑的脚都要软了。
自端也皱着眉,笑着说:“叶哥哥,你先里面请坐吧,甭理他,他又发疯了。”
“好。”叶崇磬笑。
餐厅里那阵仗还是很够的。
全套的工具都放好,师傅和伙计各据其位。
叶崇磬虽然听说是吃牛肉面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套表演,他倒是也没想到佟铁河讲究到让人连厨房都搬过来。
他忽然就笑了。
佟铁河这人,讲究什么,都能讲究到极致。
“专机让人接过来的啊?”他问。
“是啊,水都是那边带过来的,不然味儿不对。”佟铁河从桌上拿起一瓶酒来。
“你可真是。你们老爷子知道了,捶你都是轻的。”叶崇磬笑着说。
“他呀。”自端见他笑,只说了这两个字,回过身去把稳稳放在座位上。
保姆过来帮忙,把几个孩子的位子都安排好。自端是好不容易把帖帖哄着叫到了她身边去坐。
叶崇磬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身边那几个小毛头,像毛茸茸的小鸡似的,仰着头看她,听她轻声细语的跟他们说,要乖乖的、等下要怎么吃……他微笑,揉了揉眉。
“上个月爸在这儿,他表现的那个好啊。妈妈就说他,乖的跟避猫鼠似的。”自端笑着,摸摸金疙瘩的头让他等一下,不要着急,面还太热。她看了铁河一眼,有点儿嗔怪。
“也就这阵子吧,老爷子这回又回京了,往下这几年,瞧好儿吧,我真得夹着尾巴做人。”佟铁河坐下,微笑着给他斟酒,说:“好久没和你喝两杯了,你忙起来也太忙。”
酒也是西北的酒。
佟铁河骨子里有西北人的粗犷和豪气。就算他其实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声不响的给他斟酒,不声不响的喝掉。
炖在亮晶晶的圆筒状大锅里的牛肉汤翻滚出腾腾的热浪,香气满满的溢出来;并排搁着的煮面的大锅同样水汽氤氲……彼此也都不说什么话,这一团团热乎乎的味道,让人觉得异常舒坦。
酒应是几十年的陈酿。闻起来是郁郁沉沉的香,喝到嘴里口感好极,醇厚且回味无穷,口中又觉得有一点点的涩。渐渐的让人身上就放松下来,变的暖洋洋的。
打了一场球,喝了几杯酒,对着两个能让他身心舒畅的朋友……他觉得今天晚上像是平安夜。
佟铁河说,牛肉面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他要了荞麦楞子。
师傅浓重的西北口音让他听起来有点困难。但那一手拉面的绝活儿像手臂间华丽至极的舞蹈,细细的面粉尘一般扬着,雾气似的……想起前两天刚下过雪,之后便渐渐的更冷了。冬天里来一碗热面,再简单不过,也再舒坦不过了。
荞麦楞子吃完了,汤也喝光了,他跟铁河继续喝酒聊天。
好像知道他们要谈事情,自端照顾孩子们吃好了,就招呼保姆一起带他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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