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从然点头, “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记仔细一点省得再找人对峙。”
张组长又问起之前的事情,“听说你们家遭了很多次贼。那些去劳改农场的人都去你家偷过东西?”
林炎城笑了笑,“也不全是。有些是偷大队的东西。我们乡下经常有摩擦, 但是要说真刀真枪,一是没那胆子,二是没有条件。”
真刀真枪也得先有刀有枪才能干得起来。
把人往死里打,那首先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饿肚子的时候, 大家也只想着偷东西。
张组长问了林炎城一些问题。林炎城回答得滴水不漏。这些事情,他们随便找个队员都能问到,再问他一遍, 不过是想麻痹他。
果然闲聊了一会儿,张组长开始问深层次的问题了,“听说你和史县长关系不错?”
林炎城摇头,“大炼钢的时候,我帮着炼出钢。史县长推荐我去建筑队。只能说是认识,不能说关系很好。史县长日理万机,哪有空见我这种小人物呢。”
张组长有些意外,他竟没有扯着史县长当自己的靠山。
“我看你们队的账目很清晰,你们队的粮食够吃吗?”
“对于大部分来说,是够的。”林炎城这次回答得很含糊。
张组长挑了挑眉,“哦?可是我看你们队的仓库一直都有粮食。可为什么还是饿死人了?”
“他们是得病而死,多少粮食都救不回来的。”林炎城神色淡了几分。为那些老人和女孩子而惋惜。
他就算再努力存粮食,也无法救活所有人。
张组长动了动手里的笔,“你对会计怎么看?他忘记账的时候,你会凶他吗?”
这是打算挑拨离间了?林炎城心里对这种做法很看不上眼,淡淡地道,“他工作很认真。我平时不在,但是他不会因为我不在,就敷衍工作。比我现在带的那些手下人好很多。”
自从饥荒结束,底下的人就不如以前卖力了。林炎城猜想他们想回家了。可惜上面没有下来调令,他们根本走不开。
林炎城只能让他们多给家里写信。先确定家人的安全再说。
但是得到的结果却不是很好。多数人的家人都不在了。林炎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人哭泣。他除了给他们打气,也只能帮着向上面反应,让他们回去料理家人后事。
每十人一组,轮着回去。情况倒是有所好转。
张组长动了动手指,“可我听底下群众反应说你这人太霸道,尤其是对徐家人不怎么好?”
林炎城笑了笑,“我是书记,如果上面派下来的任务,我不霸道一点。他们能听我的吗?就像你们,不是一进大队,就召集所有人开会吗?”
张组长脸色变了变,“那徐家人呢?”
“我们大队什么姓都有。我对徐家人不怎么好,是因为他们徐家人专出小偷。一个两个,是意外,三个四个是巧合,再多,那就是遗传了吧?”
张组长嘴角抽了抽,又不死心地问,“不是你故意设局害他们的?”
林炎城早想好了说辞,“当初有的犯事很轻,只判了三个月。可是他们出来后,还没回到大队,就又在农场附近偷东西了,很快又被进去了。你说我有那么大的本事,跑去外面给他们设局吗?”
张组长还真不知道。他挑了挑眉,把这话记录下来。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林炎城才离开。
等他一走,女同事走过来,“这人可真滑手。像个泥鳅。”
“何止是泥鳅啊。简直就是滴水不漏。”
两人正说着话,李铭亮回来了。
女同事忙问,“怎么样?你打听得怎么样?”
李铭亮神秘兮兮地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他们,“我从一个队员那打听到前大队长和这个林炎城有过节。”
几人都围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什么过节?”
“林炎城的大儿子跟徐广进现在的媳妇处过对象。”
“你说林炎城是因为要报复徐广进抢了他未来儿媳妇,所以才把人送进劳改农场的?”
李铭亮煞有其事地点头,“很有可能。”
女同事又问,“那林炎城的大儿子结婚了吗?”
“结了。他在县城当工人,娶了个城里媳妇。”
张组长拍了下桌子,“那他就没必要报复。一个乡下姑娘长得再美也不如城里媳妇有面子。”
其他人也认同。
李铭亮急了,“可是徐广进确实进了劳改农场啊。而且我们也确实查不到林炎城的问题啊。就说明他这人太精明,太会装了。”
几人又认真思考起来。
女同事捏着下巴,“可咱们没证据啊。”
“我看不如让队员们举报他铺张浪费吧?他们家不是很有钱吗?肯定浪费了。”
“没有。乡下人都很淳朴,估计没人。”
……
几人讨论来讨论去,愣是没能讨论出一个好法子来。
到最后,他们只能开个忆苦思甜大会。
这个忆苦思甜自然先吃柳叶水熬的饭,再开始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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