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却不看好。罗家亲戚在罗家出事后跑得比兔子还快。甚至还登报断绝关系。
绝不可能会有人去劳改农场看他们的。
而且罗奚珍是坏份子,谁愿意招惹这么个麻烦。
林炎城压下心里的疑惑,打开信,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信里的内容跟林炎城上回写的还算有共同点。信中所写,罗奚珍是被一个叫许莉蓉的姑娘陷害的。紧接着又描写了,罗奚珍早就得了肺癌,死状非常凄惨。甚至还说她有多么想林建军。最后还做出忏悔,她一定早点嫁给林建军。
这封信的口吻是罗奚珍的一个女性朋友在罗奚珍死之前去看望她后,为了满足她生前遗憾才寄了这封信。
林建军神色相当复杂,“爹,你说她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啊?”
上一封信说骗了他,这封信又说爱他。他该信谁?
林炎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你都没看出来?”
林建军傻了眼,“什么意思?”
“这封信是罗奚珍的朋友寄来的。可是罗家出事后,有谁去看过她?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林炎城嗤笑一声,他点了点信封上的地址,“瞧见没?上面是长风公社。你认识罗奚珍这么久,你知道她有长风公社的朋友吗?”
长风公社?林建军想了半天都没能想出来,罗家在乡下有什么亲戚。
罗家一直都住在城里,罗奚珍也自诩是城里姑娘。她哪会认识什么乡下姑娘呢?
如果是初中同学,那根本不可能。罗奚珍的初中同学都是城里人。
如果是中专同学,他和罗奚珍就是同学,没有理由不认识此人。而写信人的名字,听着十分陌生,他根本就不认识,所以她是谁?
读完这封信,他说不定会找这个叫许莉蓉的姑娘报仇。林建军恶意揣测起来,“难不成成写信人跟许莉蓉有仇?”想借他的手报仇。这完全就是利用。
林炎城敲击桌面,突然道,“你去打听一下,许莉蓉的对象是谁?她和罗奚珍到底有什么纠葛。”
林建军点头答应。
没过几天,林建军就打听好了。他脸色苍白,好像一只厉鬼。
在林炎城的一再逼视下,林建军才咬牙把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罗奚珍和许莉容是同事,许莉容的对象是北京来的大学生,是劳动局的。听说家境非常不错。许莉容说她不止一次看过罗奚珍想要勾引她对象。”
林炎城淡淡地问,“然后呢?”
林建军扯了扯嘴角,“我找那对象确认过,他对罗奚珍没有感情。而且听他的意思罗家出事跟许莉容脱不了关系。”
罗奚珍出了事,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承认跟她有瓜葛。林炎城掀了掀眼皮,看着一脸挫败的林建军一眼,“他说的话,你信吗?”
之前就受了打击的林建军内里是已经千疮百孔。
以前在他心里,罗奚珍就是天仙下凡,接触后是个娇公主,处对象时是白莲花心机婊,接到上封信时,她是欺骗他感情的骗子。
现在么,已经成了脚踩两条船,不知羞耻的女人。
当你以为这就是她的真面目时,她又会刷新下限,林建军已经是恶心透顶了。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她才会对别的男人青睐。可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对方欺骗,哪怕他性子再好,心眼再大,也受不了这个打击。
林建军抚了抚额,“他在说谎。他对罗奚珍有情。”
有没有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男人不用他威胁,向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甚至还说罗奚珍勾引他,把什么罪名都推到罗奚珍身上,当真是无耻。
移情别恋的对象就是这么个怂货,林建军失望透顶。甚至在他心里,还隐约有被看扁的意思。就算她要换对象,起码也要换个比他好的呀。换个比自己差这么多的。是想恶心谁呢?
林炎城可不知道林建军这个心思,他现在怀疑这写信人的目的。
为什么对方要除掉许莉容?
林炎城想不通,又问,“许莉容认识写信人吗?或者她知道长风公社的人吗?”
林建军摇头,“许莉容和她对象都不认识。甚至两人从来没去过长风公社。”
林炎城从大桥那边借了地图,摊开来给林建军看,“你瞧这长风公社离劳改农场特别近。我估计这事不简单。”
如果长风公社是在劳改农场附近,那写信人跟许莉容就没什么仇怨了。
可偏偏对方对林建军的事情知道得这么详细。
林炎城不得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我猜这写信恐怕是罗奚珍的妈妈写的。写完之后,她请劳改农场的人帮忙寄出去的。”
劳改农场每天有那么多人进,肯定也有不少人出来。
出来后,到附近帮忙寄信,一点毛病都没有。
林建军自然也猜到了,自嘲一笑,“没想到,我还能成为他们复仇的棋子。”
一开始是顶罪,现在是棋子。
林炎城想得更深一点。
他之所以写那封信,是因为中有这个桥段。林建军就是接到罗奚珍身死的消息才彻底黑化,为了帮她报仇,才弄死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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