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地里回到公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六点多钟,已经没有火车,林炎城最快也得坐第二天早上那班火车。
等他到了北京,武爷爷已经没了。
贺云逸帮着两人一起料理武爷爷的身后世。
武爷爷作为华国开国将军,功勋显著,死后要葬在八宝山革命公墓。
武思兰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哭了好几场,林建国一直陪在他身旁安慰她。
痛哭过后,武思兰打起精神给爷爷守灵。而贺云逸和林炎城负责接待客人和记者。
大院的人也都过来吊唁,不少人在旁边握着武思兰的手安慰她。
就连对武思兰意见很大的于红莲都从部队回来了,和靳向东一起在老爷子灵前上了一柱香,而后一起离开了。
林建国担心思兰站得太久,腿会酸,忙让她坐下来歇一歇。
武思兰却固执地拒绝了,“不用了,我撑得住。”
林建国看着她消瘦的脸颊以及那深陷的眼窝,小声道,“我也是孙女婿,该换我守在灵前了。你先去歇歇,待会儿再换我。”
武思兰抬了抬眼皮。这几天哭得太多,她眼睛酸疼得厉害,但是透过微弱的缝隙还是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神。想了想,她还是点头应了。
她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自己腿脚发麻,差点摔倒。林建国刚想把人扶住。可想到这么多客人,看到了,影响不好,最终只能看着她手撑膝盖一点一点往沙发上挪。
林建国心疼得不行,却在看到门口的来人时,整个人呆住,“你们怎么来了?”
武思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铁青,猛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但因为腿脚发麻,她差点摔了下去,好在贺云逸听到声音转过来,看到她要摔倒,忙把人扶住。
“我来给老爷子上柱香。”在两人喷火一样的目光里,胡父胡母依旧亦步亦趋地往里走。
快走到灵前的时候,林建国伸手把人拦住,“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其他人纷纷围了上来,武老爷子的朋友大多数都是大院里的人,多多少少也都从自家婆娘那边听说了武老爷子身死的真相。
现在见到林建国把人拦住,大家纷纷上前劝,“小林,老胡也不是故意的。他爸和武老是多年的好兄弟,难道他会害武老吗?你大度点,别把客人往外推。”
武思兰气红了脸,挡在林建国面前,朝着胡父骂道,“我不想听。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爷爷却是因你而死。你明明知道我爷爷中风了,他倒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把他接住?”
胡父涨红着脸,“我也是被你爷爷气着了。我儿子和我爹走了好几年了,是我们全家的痛,可他偏偏来戳我心窝子。我口不择言才说错了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从身上掏出一块银锁,“这是你的,我们一刀两断。”
武思兰小的时候见过这枚银锁,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奶奶留给她的传家宝,她眼含泪花,面露讥讽,“一个银锁而已,能买我爷爷一条命吗?”
胡母气得不轻,“一个银锁?要不是因为这个银锁,我儿子能死吗?怎么会有你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武思兰脑子有一瞬间混沌,“什么意思?胡红兵招行任务死的。跟我的锁有什么关系?”
胡母已经豁出去了,左右她儿子也没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还能有什么指望,她看着武思兰的眼神越发阴森,气急败坏地道,“要不是你刑克六亲,克死了我家红兵,我会……”
说到这里,她盯着胡父手里的银锁,看着中间的两个大字,嗤笑起来,“平安银锁?带了能保平安,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其他人都被这阵仗弄懵了。有人小声道,“我们是不是该提醒她一下,不要宣传封建迷信啊?”
没有人回应他,大家全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贺云逸刚到这边就赶上武司令的葬礼,根本顾不上问武司令死亡真相,还以为是年纪大了,自然死亡。可瞧着今天闹这一出,好像不是这回事。
他蹙了蹙眉,上前一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和你家孙子能有什么关系?两家长辈定下的婚约,谁也没有当一回事。你儿子当时也要跟人家姑娘结婚了,你怎么能把你儿子的死怪到我妹头上。”
他从小和思兰一块长大,自然对两家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胡母指着那银锁,“这个是你们家的传家之宝。我公公和你爷爷自小约定两家结亲。我公公非要红兵娶你。红兵不愿意,他就在家闹脾气。后来,他俩殉职而死,我在红兵身上发现了这条银锁。你还说红兵不是你克死的,为什么在红兵答应娶你,他就死了?不是你克死他的还能是谁?”
武思兰气得两眼发红。
林建国更是气得火冒三丈,“那银锁是武爷爷赔给你们家的。你公公说武家欠他一门亲。孙子辈结不成亲家,那就下一辈,再下一辈。到时候银锁就会物归原主。思兰和他没关系,你还硬往她身上扣屎盆子,你们讲不讲理?”
林建国早就想去找他们算账,可这些日子为了武爷爷的事根本走不开。既然他们闹上门来,林建国就没想过让他们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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