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齐循身边时,她没有停下,直往门口走。
“我让他回去了。”
耳畔随着他的话带起了点点酥麻,他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刚才那话,轻易就入了耳里。
骤然而至的压力,避无可避,云许霎时绷紧了身子。
指尖颤了颤,她悠悠转身。
齐循忽然压低身子,两人离的更近。
微不可察地呼了口气,云许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开口时的微颤却还是出卖了她:“看来,侯爷是真的醉了。”
“今晚高兴,就多了喝几盅。”齐循照实说,少女白皙面上的薄怒从他进门后就一直没消失,这是被谁惹到了?
从没见过她这般小心生气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压制着。
令人怜惜。
滞在她脸上的视线似要将她灼伤,真拿你没办法,云许心道。
她终是伸出手,扶起他的臂膀,让他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一手置于桌面,支起有些昏滞的头,齐循盯着正在解菁色披风系带的人,手若柔荑,滑过玉颈下的锁骨,想起适才靠近她时,从她身体里溢出的香甜。
那是少女洗漱后积留下的。
他的眸色沉了些。
云许转回屏风内,放了披风出来,倒了碗淡凉茶,放在桌上。
“这时晚了,将就着喝点茶,醒醒酒。”
齐循没看,也没碰桌上的茶碗。之后又听见云许说:“喝完回屋,半夜就不醉了。”
“你可是在生我的气?”
云许把后窗打开,以便吹一点风进来让齐循更好醒酒。听到他这样问,不免有些吃惊,她努力克制的情绪最后还是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阿玉也说,她喜欢他。
所以说,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良久的沉默,房间里静的可怕。
不过是一个父亲将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才俊青年,吹了一支竹笛曲,这有什么错。而她,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置气。
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感情,又为何要让别人去猜测?
这场战争持续了大半个月,他一定很疲惫。最后这一晚,就别再惹他不愉快了。
想着,云许回到桌边,嘴角带起笑,真心将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她端起桌上的茶碗,递了过去,轻声道:“我没生气,侯爷快将凉茶喝了,喝下,就不会难受了。”
齐循接过,边凝视云许嘴角的笑,边喝完。
放下茶碗,他道:“今日赶着把这里的事收尾,明天就带你去采药。”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已经清明了不少。
明日他不是要回去了吗,云许不解地望向齐循,疑问道:“侯爷明日不是就要走,回都城复命吗?”
“让肖今领着军队先回去,”少女脸上困惑的神情略带娇憨,惹得齐循勾唇笑了笑,才继续道:“我晚些走,省的你觉得我哄骗了你。”
他的话让云许脸有些烧,他口中说的“生气”原来讲的是这个。
可她,是骗他的啊。
答应过她的,他都会带她实现吗?
心被暖流撞了一下,激起微涟。
“我不是来采药的。”
声音几乎低的听不清。
齐循失笑,眼尾上挑的弧度更显,问她:“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云许悄悄抬眼,见他端正而坐,眼里已是清明一片,哪还有什么醉酒之态。
反应过来他也许根本没醉,他们几个大概都被他给耍了。
如此,她不会承认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来了;也不会承认是因为想见他,所以来了。
“既然侯爷酒已经醒了,那就请回屋吧,阿玉还在外面候着,外面风大,让她早点进来。”
云许大概懂了他此番醉酒之辞的用意,于是便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齐循遽然起身,与云许面向而站,问:“你怎么知道我酒醒了?”
云许刚想说话,对面的人朝她走近,只一步,就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将还未说出的话咽了回去,云许顺势就要往后退。
“叫阿玉离开,好不好?”炽热的手掌锢住她的细腰,烫的她一个激灵。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的措手不及,云许瞳孔微张,明眸溢满了惊慌之色。
她突然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只能被迫望着他。
“云许,见到你,本侯的酒,便醒不过来了。”
从他的深沉墨眸中,她看到了一团焰火,连着她,也被烧的起了醉意。
“让阿玉离开,行不行?”
灼热而温柔的请求,云许沉默片刻后闭上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一定是太想他了。
所以没有拒绝,任他出门叫阿玉离开。
她不敢迎接阿玉的视线,因为羞臊,阿玉走了,去了另一个地方休息。
走之前,她笑的极开心,透过门缝,她看到了。
他会安排好一切。
云许站在原地,等着齐循将门窗关上,再次回到她身前。
下巴被修长的手指勾住,一点一点往上抬,云许眸光微闪,而后,坚定地望进他的眼里。
一如她的心。
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腰身,往前带了带,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朱唇,薄茧带来的电流,让她在掌下颤栗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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