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纳兰惊羽此时却是yù将苏武碎尸万断。他最恨不忠之人,想着这些年外祖父对苏武的提拔,到头来却是养了一头白眼láng。今日他的jian计若得逞,第一个脱不了gān系的就是他这个设宴的主人。
而苏武却是委曲的朝纳兰惊羽跪了下来,道:“卑职冤枉,请将军为卑职做主!”
纳兰惊珩冷哼一声,若不是此时他不方便出手,苏武早已人头落地。他不想再看苏武那副虚伪的嘴脸,抱起公孙璃月往外走。边走边道:“二哥,这无耻小人就jiāo给你处置了,请务必给我一个jiāo待。”
“三弟,请放心!”
苏武眼见没有人再相信他,知道再装也没有用。竟yù将祸水东引,他朝着纳兰惊珩一拜。
“三殿下,请看在卑职为你效命多年的份上,救救卑职!”
纳兰惊珩脚步蹙停,全身一震,没有料到苏武死到临头,竟还将自己抖了出来。确实如他所说,苏武为他效命多年,可却也出卖了他多年。这些年,苏武明面上是支持他,实则只不是过是锐王安cha在他身边的jian细而已。说来,他对锐王到真是忠心,临死还不忘为锐王脱罪。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他明明就是今日最大的受害者,苏武竟说这是他设的局,谁又会相信他呢?
“苏参将,你这栽赃嫁祸未免太过漏dòng百出了些。你为我效命?你若当真为我效命,今日本殿下何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差点保不住?今日,若不是璃月及时赶到,喝下那杯毒酒的便是本殿下。若当真是本殿下设的局,何苦要赔上自己?”
纳兰惊羽一脚踹向苏武,用足了十分的力道,怒声道:“住口!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苏武连吐了几口血,直接晕了过去。
叶慕目光狐疑的掠过纳兰惊珩,却终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她微微朝着纳兰惊羽一揖手,道:“末将亦等着二殿下的处置结果,那末将便先行告退!”
“请放心!本殿下定给你一个jiāo待。叶将军,请!”
纳兰惊羽右手向前划开,施了一礼。
纳兰惊珩与叶慕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二皇子府。
三皇子府。
纳兰惊珩将公孙璃月抱回屋,放到chuáng上,正yù起身,公孙璃月却拉住了他的手。
“相公,璃月有话同你讲。”
纳兰惊珩目光扫过四周,挥退左右,然后拖过一张椅子在chuáng前坐下。对于其他的事qíng倒也不急,只是担心她的身体,问道:“身体可好些?”
闻言,公孙璃月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那双凤眸瞬间溢满了泪水,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掉下来。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你不会有事,我们的孩子也没事,别哭!”
纳兰惊珩连忙起身,坐到chuáng上,抱着她轻声的哄。
半晌,公孙璃月猛得推开纳兰惊珩,下chuáng,然后“噗通”一声跪在纳兰惊珩的面前。
“相公,对不起!”
纳兰惊珩不知道公孙璃月的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连忙去扶她。
“璃月,你这是gān什么?有话起来再说。”
公孙璃月却只是悲泣的看着他,跪着不动。
“相公,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纳兰惊珩也不问是什么事,连忙点头,然后抱起公孙璃月,放到chuáng上。
“什么事qíng我都答应你。地上凉,你有孕在身,要顾惜自己的身子。”
公孙璃月又开始掉眼泪,一时间五味俱杂,她是何其有幸遇到了纳兰惊珩?她又是何其不幸生在公孙家?她猛得扑进纳兰惊珩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惊珩,求你答应我,今日之事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
纳兰惊珩微愣,不想她跪在他面前,竟然是为了背后的凶手求qíng。说不生气是假的,可终究是舍不得对她发怒,只语气生硬的道:“为什么要为凶手求qíng?”
“此事是姑姑与锐王合谋而为。若此事追究到底,必定祸及姑姑与公孙家。惊珩,我不但是你的妻子,也是公孙家的女儿。当我无意中从父亲那里知道这一局,是他们专为你而设的,我心如刀割。我恨!我只恨为什么让我生在公孙家,却又让我爱上你?一边是我深爱的夫君,一边是我的家族,可偏偏他们却是政敌,我该如何取舍?我想将这满盘的计划告诉你,可是我不能,我怕你因此恨上公孙家,从而疯狂的报复,不死不休。我也不敢去劝父亲,我怕父亲会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将我禁足。届时,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去救你。后来,我终于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那杯毒酒我来代你喝,公孙家造的孽,报应在我身上。叶将军是我扶桑的忠义之臣,一旦此事被揭发,父皇不会姑息,否则难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原本我打算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到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这样一来,你不会有事,公孙家也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可现在锐王已经bào露,顺着这条线查到公孙家是迟早的事。我怕……”
怀中人哽咽的说着她的为难,她一直在哭,身体一直在发抖。他能理解她的苦心,他也知道此时他更应该温柔的安慰她,告诉她,没事了。可是他却没有,也无法这么做。他在生气,很生气。
“公孙璃月,你只想到救我,救公孙家,你为什么不想想如何救你自己?”
对!这就是他最生气的原因。她为什么不想想,若她有个万一,他该怎么办?难道她以为,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他的怀里,他还能心安理得去争帝位?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公孙璃月一怔,从纳兰惊珩怀里抬起头来。她想象过无数种纳兰惊珩知道真相之后,会出现的qíng形,她甚至已做好了被他休弃的准备。可没有一种是如现在这般,没有责备公孙家,也没有迁怒她。也不是关注事态的发展,而是责问她不顾惜自己。
“惊珩,我……”
公孙璃月早已是泣不成声,这一瞬,方知原来被一个人单纯的爱着,无关其他,只是爱着你这个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qíng。
下一瞬,纳兰惊珩已经俯下身,擒住她的唇,将她后面的话揉碎在吻里。
他生xing温柔,再加素来疼惜她。所以在chuáng第之事上,他素来都对她极温柔。只这一刻,却不是。他愤怒,他狂野,他攻占城池,他肆意驰骋,他化身为láng,是公孙璃月从未见过的纳兰惊珩。这一吻,也是与以往都不同的缠绵蚀骨。
良久,纳兰惊珩离开公孙璃月的唇,两人都已是意乱qíng迷,qíng难自禁。他将她拥入怀中,道:“璃月,我们都不是一个人。你有你的为难,我亦有我的为难。你的身后是公孙家,我的背后也有苏家。我们都有各自的责任,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已。可是公孙璃月却只有纳兰惊珩,纳兰惊珩也只有公孙璃月,不是吗?我们都应该为了彼此保重自己,对不对?”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轻轻的,温柔的。笑着道:“现在,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们更应该为他保重,是不是?你可以因为你的责任,去为公孙家出生入死。但是请你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保重你自己,好不好?没有什么比你的xing命更重要,也没有什么能比我们一家三口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更重要。不负如来,不负卿,可以吗?”
公孙璃月凝视纳兰惊珩,两人目光相视,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彼此的影子。她点头,笑意蔓开,郑重的承诺:“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起背负各自的责任,一起不辜负彼此。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感qíng,哪怕就此死去也不会再有遗憾。只这一刻,她却想要活着。正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感qíng,最好的他,所以更要活着。活着给他幸福,活着和他一起幸福。
……
御书房。
纳兰辰逸又被纳兰无极传召进宫。
纳兰辰逸进来时,纳兰无极正在看奏折。
“臣弟拜见皇兄。”
纳兰无极未抬头,也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见般,正专心的看奏折。
纳兰辰逸跪着未动,依着他对纳兰无极的了解,他这是发怒的先兆。能让他消怒唯一的法子,便是等他气消。
半个时辰之后,纳兰无极才从奏折里抬起来,站起来。
“辰逸起来吧!”
“谢皇兄!”
纳兰辰逸神色如常的站起来,脸上看不出一丝不甘。
纳兰无极回到书桌前坐下,也没说让纳兰辰逸落座,声音平静,淡淡的道:“辰逸,昨日叶将军出了些状况,你可知qíng?”
纳兰辰逸早就猜到纳兰无极传他进宫,以及刚才的怒气都是因为叶慕的事。虽然因为纳兰容止的搅和,现在大多数人都怀疑是他所为。可是却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对苏武有绝对的信心,苏武绝不会背叛他。苏武本就是纳兰惊珩的人,他若一口咬定此事是纳兰惊珩指使,事迹败露之后,纳兰惊珩却想嫁祸给他,谁也不能奈他何?况且,此事他也万不可能承认。他若承认,只会牵出更多的事qíng来。
“禀告皇上,臣弟有所耳闻。听说容王之意是指臣弟为幕后指使之人,臣弟只觉荒唐。望皇兄切莫听信小人之言,坏了你我兄弟之间的信任。”
当然纳兰辰逸敢狡辩,其实也是算准了纳兰无极会选择相信他。毕竟他这些年为纳兰无极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彼此之间的信任,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破坏的。
“荒唐?”纳兰无极冷冷一笑,将桌上叶慕状告纳兰辰逸的折子迎面丢向他,冷声道:“这些,辰逸又要如何解释?”
确实如纳兰辰逸料想的,这些年相持走来,两人之间的信任确实坚固如城墙。可城墙亦有倒塌的时刻,一件小事或许不能让信任的城墙倒塌,可若是许许多多件呢?过往那些猜忌,每否定一次,便多一分怀疑。再加上纳兰容止与沈清微的煽风点火,栽脏陷害,纳兰无极对他的怀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参天大树。
纳兰辰逸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细细的看过,然后朝着纳兰无极跪下,道:“皇兄,yù加之罪,何患无词?苏武明明是三皇子的人,何故现在却怪罪到臣弟头上?请皇兄明察!”
记忆中,这是纳兰无极第一对他发火。他知道,纳兰无极已经开始怀疑他。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承认这件事是他所为。他现在还需要锐王这个身份,接下来的事qíng,他还需要时间去准备,所以现在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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