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纳兰容止转眸,道:“凌寒,回复锐王,明日本王会准时赴约。”
……
太子府。
叶慕毫无形象的半躺在椅子上,左手一只jī,右手一只鸭,吃得不亦乐乎。
纳兰惊天眉头深锁的坐在她的对面,惊得目瞪口呆。妄他饱读诗书,此时竟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叶慕。或者说叶慕实在是太颠覆他以往对女人所有的认知,现有的词汇根本无法表达他此时的感觉。
“太子殿下,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叶慕左手伸向纳兰惊珩,一副“吃独食,不可取!”的表qíng。
纳兰惊天抬眸,只看到一只油腻腻的jī和一只油腻腻的手。他连忙摇头,毫不犹豫道:“本宫不饿!”
万一叶将军热qíng大发,硬是将那一只没吃完的jī塞给他,他是吃,还是不吃?
叶慕倒也不在意,继续一口jī来,一口鸭。
“叶将军,你可否稍微有点女子的样子?”
纳兰惊天叹气又摇头,摇头又叹气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叶慕嗤之以鼻,yīn阳怪气的道:“太子殿下,你能别提我这伤心事吗?唉!这不止是我一辈子的殇,也是我家老头子的殇。老子为什么没有生成男子?”
“……”此女已无救,果真无法沟通。
“父皇赐婚的圣旨,你难道就没有异议?”
半晌,纳兰惊天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叶慕好好谈一谈。这叶慕平时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既然要合作,自然该坦诚布公。
此时叶慕已经吃完了左手的jī,也吃完了右手的鸭。油腻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摸了摸吃撑的肚子,满足的道:“没有。”
“你居然同意?”
纳兰惊天有些惊讶,毕竟父皇将叶慕指给他,不仅是想借叶慕手中的兵权助他登基,更是将叶慕拖住了这权力的斗争中来。稍有一慎,便会殒命。
“不然呢?我还能抗旨?或者你能抗旨?”
叶慕不答反问,依旧是不正经的模样,听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不能,但本宫可以……”
叶慕打断了他的话,“太子殿下,我知道要你娶我,你确实是亏了点。天人之姿的太子殿下,是这金陵城多少女子的梦中qíng人啊!不想最后却被我这个不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像女人,而且还粗鲁野蛮的女人给捡了便宜。其实你就是九天之外的仙女,我就是地上那一只蛤蟆。唉!让你这么一朵鲜花cha在我这坨牛粪上,我知道你很委曲,可这不是皇上赐的婚么?而且娶我,你也并不是半分好处都无的。我有兵权,我会打仗,关键时刻,我还是能帮衬你一二的。”她微微停顿了一下,双眼冒光,继续说道:“而且吧!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容王妃,我也并不介意。这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有,偶尔偷腥更是常有。这些若搁在别人家里,定是闹得jī飞狗跳。可我不一样,我不但不会阻止你打野食,我还能帮你参考一二。只是你逛青楼,喝花酒得千万带上我。我这么识相,你也要偶尔给我点甜头尝尝。不是?这样微小的要求,不过分吧?”
甜头?逛青楼,喝花酒?她一个女人竟想着逛青楼,喝花酒?
这象话吗?象话吗?
叶慕也不管纳兰惊天此时有些变色的脸,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又补充道:“还有,你日后一定是要荣登大宝的。届时,你还会有三宫六院,美人无数。我若现在嫁给你,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正妻之位。按理说,将来也许我还能当皇后。但是吧!我这个德xing,我自己再清楚不过,当皇后肯定是不行的。到时,我让出皇后之位,你将你后宫的美人,分一半给我,可好?”她突然凑近他,色眯眯又讨好的道:“放心啦!我其实也不能真对她们做什么。就让她们来伺候伺候我,让我享受一下美人在怀,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就成。你看,这可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合作。你就别在再推辞了吧!”
纳兰惊天差点气得吐血,父皇到底给他指了一桩什么样的亲事?
这不,现在还没嫁给他,就算计着他后宫的美人?想着如何美人去伺候她?别人家的妻子,时时刻刻想着如何得到自家相公的宠爱。这叶慕到好,竟然怂勇他去逛青楼,喝花酒,还特别要求一定要带上她一起?她去能gān什么?还不就是调戏姑娘。
这是女人吗?这明明就是一个披着女人皮的男人啊!
他这是娶妻吗?明明就是给自己娶回去一个qíng敌,没准什么时候还能与他后院的小妾们勾搭成jian,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这是对他有利的合作吗?他怎么觉得他除了会被她给气死,还是会被她给气死呢?
“叶慕,本宫认为你必须熟读《女诫》。”
纳兰惊天咬牙切齿。
叶慕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一笑。
“除了兵书和小huáng本,其他的书我一碰就打嗑睡。”
小huáng本?这个女人……
纳兰惊天吸气,呼气,扼腕。这根本就不是一女人,他同她计较什么?
“叶慕,你应该知道,嫁给我,意味着什么?我只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纳兰惊天语气突然郑重了起来。
叶慕,是他敬佩的人。他的初衷从未改变,他不希望将她拉入这场夺位的争斗中来。而且他现在什么都无法给她,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他不可能给她爱qíng。甚至现在形势不明,选择他,就相当于选择了危险。他还是那句话,她可以值得更好的对待。
叶慕依旧是笑嘻嘻的,伸手拍了拍纳兰惊天的肩膀。
“放心啦!若觉得亏欠于我,待你君临天下时,容我告老还乡,美人无数就成。”
……
第二日,纳兰无极又连下了两道圣旨,一道圣旨是赐锐王美人十几,良田千顷,huáng金万两;另一道圣旨却是感念锐王因积劳成疾,所以准其在家休养。至于“奇兵”暂时jiāo由叶慕掌管,皇宫影卫暂时jiāo由秦老将军掌握。
很明显,纳兰无极这是收回了纳兰辰逸手中的兵权。许多人都为纳兰辰逸叫屈,毕竟纳兰辰逸为皇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不想老来却得了一个如此下场。而纳兰辰逸这个当事人却是高高兴兴的jiāo了兵权,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还真的在府里休养了起来。
申时,纳兰容止如约到了锐王府。
纳兰容止与纳兰辰逸,虽然明面上不曾撕破脸,却不知暗斗了多少回。所以这样的两人合作,其实信任是完全没有的,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这一点,纳兰容止知道,纳兰辰逸也知道。
所以两人见面之后,也无需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各自拿出自己的筹码,谈jiāo易即可。
“容王身中蚀心盅,解药只有唯一的一颗,恰好这颗解药现在在本王手中。”
纳兰辰逸首先便是以命相胁。
纳兰容止淡淡的一笑,不慌不忙的道:“皇叔,意yù何为?”
“皇位。”
到现在这样的时刻,根本就没必要再隐瞒。而且以纳兰容止的聪明,怕是早就看出了他的野心。而且现在,他也根本不惧别人知道他的野心。
纳兰容止神色如常,并不见惊讶,显然这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qíng。
“那皇叔希望容止做什么?”
“你我联手覆了这扶桑的江山。”
纳兰辰逸神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仿佛覆了这天下,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纳兰容止勾唇一笑,脸上不见丝毫qíng绪。“届时皇叔可问鼎天下,可容止又能得到什么呢?容止又岂知最后不会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呢?”
“你没有选择!”纳兰辰逸冷冷的一笑,“你恨纳兰无极,不是吗?难道你不想报仇?蚀心盅若无解药,你活不过不十年。所以现在,你的xing命捏在我手里,由不得你答不答应。况且你不是还要找你的母亲吗?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找到她。至于你所担心的问题,我纵使现在给你保证,你也不会相信。所以不如赌一赌,以你的谋略,我信你日后亦能安然脱身。”
“哈哈哈!”纳兰容止突然笑了,“皇叔果然好手段!好!成jiāo!”他微微一顿,又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我母亲?”
“不急!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诚意,接下来看你的诚意。”
显然纳兰辰逸的意思,是需要纳兰容止拿出他的筹码。
纳兰容止端起茶杯,浅茗了一口茶,方道:“父皇身上的‘日日沉’之毒,是皇叔所为吧?”
纳兰辰逸微一震,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件事,他做得极隐蔽。连当日参与这件事的影卫,他在事后都全部杀了。他实在是想不通,纳兰容止到底是如何知晓的?
“容王亦是好手段!本王佩服!”
“不知这样的诚意,可足够?”
“哈哈哈!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纳兰辰逸双手击掌,一名侍卫推门而入。他道:“去将王妃请来!”
不一会儿,锐王妃便来了。
楚慕云一见纳兰容止,便开始掉眼泪,伸出双手yù去抱他。
纳兰容止微惊,侧身避过,冷冷的道:“王妃,请自重!”
楚慕云伸出去的手僵硬的放下,梨花带雨的看着纳兰容止,似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孩子,我……”
纳兰容止一怔,然后转眸看向纳兰辰逸,冷声道:“皇叔,你这是何意?我虽不曾亲眼见过我母妃,可却也见过她的画像。眼前这位明明是锐王妃,不知皇叔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不待纳兰辰逸回答,楚慕云便急切的解释。
“不,不是的!孩子,我就是秦凝雪,是你的母亲。当年我一生下你,皇上便给我赐了毒酒。我无奈之下,才诈死逃出宫。只是我虽然逃出来了,却不敢再以真面目示人。这几年,我便是戴着人皮面具,以楚慕云这个身份活着的。对不起!当年丢下你。母亲也是没有法子,但凡有一丝办法,谁会忍心丢下自己的亲生骨ròu?个中艰辛,日后母亲再详细说与你听。你可以原谅我吗?”
纳兰容止脚步往后一退,戒备的看着楚慕云,冷冷的道:“锐王妃,你编故事的本事倒是不错。”目光一转看向纳兰辰逸,“皇叔,无凭无据,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们?本王焉知这不是你们在设计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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