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正靠在椅子上小憩,突然一声轻响,似是风声过。她猝然睁开眼,只见纳兰辰逸正站在她的面前。
皇后大惊,立刻站起来,目光四处瞟,然后又将窗户关紧,走到门口吩咐林嬷嬷,在外面守好,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她。
确定纳兰辰逸不会被人发现,她方道:“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御林军正在挨家挨户的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íng?”
纳兰辰逸随意的坐下,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茶,浅茗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一直都在皇宫里。”
皇后看了看纳兰辰逸,依旧潇洒自如,仿佛还是那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锐王爷,锐王府里的那些家眷惨死,纳兰无极对他赶尽杀绝,似乎都没有影响到他。
“你皇兄不是素来最信你的吗?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纳兰辰逸自嘲的笑了笑,“他怀疑我同你有染,睿儿是我和你的儿子。”
对于纳兰无极心中的那些小九九,纳兰辰逸自然也是知晓的。他更是知道,什么样的回答能让皇后愧疚,从而让他得到更多的筹码。
“荒唐!”皇后嗤之以鼻,“十弟,我同你一起去面圣,可以让睿儿当众滴血认亲。我们是冤枉的,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皇嫂,没有用的。”纳兰辰逸叹了一口气,“皇兄已经对我生疑,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qíng。狡兔死,走狗烹,古来帝王皆如是。我和皇兄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我锐王府一百四十五口,皆丧于他手。虽然那些人不是我的亲人,但是皆是跟随我一路风雨拼杀而来的,他们就像我的兄弟姐妹一般。如今他们无辜慘死,我若还能与仇人称兄道弟,那我便妄为人。”
“十弟,你的意思是……”
皇后一震,听纳兰辰逸语里的意思,似乎已有谋反之心。
“皇嫂,如今我已再无退路。皇兄他再如何狠心,可却终究是我的大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本不yù,形势所bī也。今日冒险前来见皇嫂,我想继续当初所订的计划,扶持睿儿为帝。这是我能想到将伤害减少到最低的法子。我只想保命,可是不管是皇兄,还是太子,都不可能容得下我。只有睿儿……皇嫂可愿助我?”
纳兰辰逸满脸的苦涩,皆是身不由已的无奈。
皇后毫不犹豫的摇头,愧疚的道:“对不起!十弟,我不能答应你。睿儿非治国之才,起先我答应同你合作,那是不得已而为之,我承认那是我的私心。可是现在惊天还是太子,惊天和睿儿皆是我的骨ròu。我不能让睿儿去反惊天,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兄弟互相残杀。我手中还有些势力,我想法子将你送出城去。可好?”
纳兰辰逸苍凉的一笑,似苦涩,似悲泣。
“你还是选了他。”
皇后微怔,看向纳兰辰逸。几分不可思议,几分不可置信。可纳兰辰逸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瞬的落寞只是镜花水月,根本不存在一般。
“十弟,我希望你明白,我是你皇嫂,任何时候都只能是你皇嫂。”
此一刻,公孙慕青想到了当日在御书房纳兰无极对她说的话,以及纳兰无极对她的猜忌。一直以来,纳兰辰逸都非常照顾他们母子。特别是对睿儿,更是如视已出。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孩子,加上又与睿儿特别投缘,以及顾念小时候的qíng分,所以才会对他们特别。可现在,虽然无法确信,可是似有什么不一样了。可不管真假,她都必须要将这层不明不白点破。在这深宫中,她曾经的信念,她最初的自我,她早已经妥协,早已经放弃。可纵使现在的她,已经活得没有心,但是属于公孙慕青最后的底限,最后的骄傲,她绝不能再退却。
“皇嫂之言,辰逸定铭记于心。但望皇嫂得偿所愿,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纳兰辰逸起身,向皇后施了一礼。
……
落燕殿,梅妃娘娘宫鱼落的宫殿。
宫鱼落急匆匆的走进卧室,然后将门关上。她将桌案上的油灯移至屋内玉石彻成的棋盘中央。
“隆。”
柜子突然移开,然后出现一道暗门。
宫鱼落低头走了进去,柜子移回原处,一切恢复平静。
梅妃娘娘爱棋,皇上便命人在她的屋子里用玉石彻了一个棋盘,供她玩耍。不想原来这玉石棋盘竟是另有玄机。
暗门之后便是一间密室,密室里纳兰辰逸正拿着一本书在看。桌几旁摆着几道点心,还有一壶龙井。
“主子!”
宫鱼落单膝跪地,道。
纳兰辰逸放下手中的书,抬手示意她起来。
“嗯。现在容王府qíng况如何?”
“除了打听到容王妃昏迷,其他一无所知。”
纳兰辰逸点头,对此并不意外,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qíng。
“密切监视,若有任何异动,必须第一时间向本王汇报。”
“是!”
“宫里现在qíng况如何?”
“皇上依旧昏迷,皇后侍奉在侧。帝寝殿外有重兵把守,没有太子的命令,谁也不准见皇上。”
“可有确认到王妃被关押在哪里?”
“帝寝室底下的水牢里,入口在帝寝殿。目前我们的人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帝寝殿,以免打糙惊蛇,所以目前暂时无法去探查。”
纳兰辰逸左手手肘撑着桌子,右手食指和中指不停的敲打着桌沿,似在沉思。许久不曾说话,宫鱼落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候他的指示。
“鱼落,想法子让本王与六殿下见一面。”
纳兰辰逸手指一顿,突然道。
“是!”
……
容王府。
纳兰容止寸步不离的守着沈清微,同时也在密切的关注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凌寒,可有锐王的消息?”
“暂时没有。”
“狡兔三窟,锐王图谋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如此容易被我们找到。继续找!”纳兰容止冷冷的一笑,“宫里qíng况如何?”
“皇上依旧昏迷,太子除了加qiáng帝寝殿的戒备之外,暂时还没有大的动作。各方势力亦是按兵未动。”
“锐王妃可安全?”
“被关押在帝寝殿底下的水牢里,已经按主子的吩咐从宫外打通了地道进去。现在是否派人去接锐王妃接出来?”
“不必!让她呆在那里,派些人暗中保护她。”
“是!”凌寒又道:“东军和南军近日皆有异动,据暗夜楼的消息,这背后之人最有可能是锐王。我们是否要早作防范……”
“不必!锐王图谋多年,不过为着那把龙椅。这纳兰家的江山与我何gān?我们看戏便可。”
“是!”
凌寒领命而去。
纳兰容止走向卧室,见到安然睡在chuáng上的沈清微,目光瞬间转柔。伸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小坏蛋,你要乖乖的,不准折腾你娘亲。否则等你生出来,有你好看!”
这是沈清微昏迷之后,纳兰容止每日例行的功课,每日必警告肚子里的小东西一遍。
“清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
这也是纳兰容止每日例行的功课,每日必问一遍,仿佛沈清微能听到他说的话一般。
“清微,扶桑这天已经乱了。你不醒来,我连去争一争的兴趣都没有。你想当皇后吗?我们一起将这天下握着手里玩一玩,好不好?所以你快点醒来,我们一起去争。好不好?”
“清微,五哥来信说,璃州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中。还有一件大喜事,由吾九沧生了个女儿,你当婶婶了。没想到我们这些人里面,五哥是最早当爹的。只是不知道你这肚子里是男是女?若是儿子,五哥提议定一桩娃娃亲。我没有答应,咱家儿子的亲事自然是你这个当娘亲的说了算。”
“清微,青城也来了信,北诏那边一切安好。他问我们到底在磨叽什么?他说,我们不急,他还急着回来娶媳妇呢?他qiáng烈要求罢工!”
“清微,你现在的身体不再是冷冰冰的,已经有了体温。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你答应我的,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千万不能食言。”
……
每日,除了处理密折,纳兰容止其他的时候都是陪着沈清微说话。每日皆是一些琐事,可是他却说的津津有味。纵使只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亦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因为他对着的人,是她,他们。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的家,他的天下都在这里。
……
三日之后,纳兰无极突然醒了过来。却是xingqíng大变,将侍候他的皇后赶了出去。从水牢中将锐王妃提出来,竟不管不顾的要将锐王妃纳进宫,封为淑妃娘娘。
而奇怪的,锐王妃竟没有抗拒,而是欣然的进住了帝寝殿。
------题外话------
对不起,实在是卡文,收尾阶段,需要多理一理思路。
明天争取多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叔侄qíng深
更新时间:2014-9-28 23:18:40 本章字数:7139
扶桑一夜之间变了天。餮翕众
纳兰无极以公孙慕青失德为名,废皇后,立淑妃为后;以纳兰惊天以色误国为名废太子,立六皇子纳兰惊睿为新储。
所谓yù加之罪,何患无词?
公孙慕青与纳兰惊天便是如此。
扶桑王牌之师“奇兵”jiāo由秦老将军接管,而秦老将军原本就统领着御林军,所以也就相当于整个皇宫的安危全系于秦家之手。而原本太子从北军调入皇宫的军队,也被全部撤换成东军。
一时间,扶桑朝堂陷入混乱和恐慌的局面。
谁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你若说他要弃公孙家吧?可他废了纳兰惊天,却立了纳兰惊睿。纳兰惊天和纳兰惊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他又废了皇后,明显是同公孙家撕破了脸,为何又将六皇子扶上来?
秦家一直以来都是皇上的心腹,此次皇帝又一次重要了秦家,并不奇怪。可是上官家呢?皇帝一直以来都玩得一手权力制衡之术,四大世家中,这一回却独独提携了上官家?
淑妃以二嫁之身,且还是锐王之妻,竟被封后?如此罔顾人伦,实非明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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