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中部分官员开始进言,要求面圣,并拥立纳兰惊天登基,诛杀乱臣贼子。这乱臣贼子自然是指纳兰容止。民间对此亦是褒贬不一,有支持纳兰惊天的,也有坚信容王仁德,断不可能是弑父杀母,谋朝篡位之人。一时间,朝堂和民间皆是争论不休,越演越烈,要求朝延必须给予回应。
纳兰容止暗夜楼的暗卫遍布天下,原本对于宫中传出的谣言,他完全可以在谣言初起时,将它扼杀。可是他却并未阻止,他不上朝,也未给予回应,任它越演越烈。
最后还是纳兰惊天按捺不住了,直接去了容王府。
纳兰惊天同叶慕到容王府时,纳兰容止正陪着沈清微在院子里散步。
“你倒是乐得清闲?朝中都炸开了锅,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任温和如纳兰惊天,此时见到纳兰容止悠闲的模样,也不禁有些生气。他累死累活,不但每天要处理堆积成山的奏折,还要应付那些烦人的大臣。纳兰容止倒好,不但不管不问,还任它发展。
纳兰容止牵着沈清微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道:“我相信大哥的能力,自然不担心。”
“喂!你不能这样欺负惊天。这天下是你的,你爱管不管?”
纳兰惊天气结,说不出话来。倒是叶慕护短的开始怒斥纳兰容止的“无耻”行径。
叶慕从小在军中长大,活脱脱一个兵痞子。xing格豪慡,没有什么尊卑观念。所以对纳兰容止,她可没什么顾忌。况且以现在纳兰惊天与纳兰容止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责难她。
“唉哟!有了娘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哦!”
沈清微目光来回在纳兰惊天与叶慕两人之间转,笑得意味深长。
叶慕很惊讶,立马拉住纳兰惊天问道:“娘子?你什么时候纳了小妾吗?”
纳兰惊天抚额,扼腕,直想当从来都不认识她。
沈清微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慕,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慕见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才明白原来他们口中的娘子是指自己。我呸!我才不是娘们。他一蹦老高,气愤的道:“老子是男人!”
纳兰惊天赶紧拉住她,捂住她的嘴,将她往屋里拉。
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面子,里子都给她丢尽了。
沈清微却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叶慕就是欢乐多啊!
可怜叶慕被纳兰惊天捂住嘴巴,还犹自在喃咕:“都没成亲,娘子个屁啊!”
“大哥,嫂子恨嫁了!这是在催你赶紧娶她呢?”
纳兰惊天半拉半拖着叶慕往屋里走,后面还时不时传来沈清微打趣的声音。叶慕没事人似的,反倒是纳兰惊天满脸通红。
正厅,四人已各自落座。
“阿止,宫中的那些谣言,你打算如何处理?”
纳兰惊天率先开口道。
纳兰容止在正慢悠悠的喝茶并未回话,倒是沈清微笑着道:“不破不立!”
“你们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纳兰惊天亦是聪明人,一点即破。所谓关心则乱,开始他因为焦虑,被表象蒙蔽了双眼和心,失了冷静,而忽略了整件事qíng的关键。
“正解!”
纳兰惊天倒也不在意沈清微偶尔蹦出的新奇词,虽然听不懂,可看沈清微的表qíng,也是赞赏的词。
“对于幕后之人,你可有眉目?”
这才是纳兰惊天最担心的问题。
纳兰容止将茶杯搁在桌几上,抬眸看向纳兰惊天,挑眉道:“大哥以为呢?”
纳兰惊天微一沉吟,眉羽间隐有忧色,似乎有些为难的道:“阿止,你是不是在怀疑我?”
谣言四起,不但将纳兰容止推至风尖làng口,也将他推至风尖làng口,让他和纳兰容止处于对立面。脏水不断的泼向纳兰容止,却在极力的推崇他。这一局,在所有人眼里,是他与纳兰容止争夺皇位的较量。而依如今的形势来看,无疑最大的受益者是他。
当日,他四面楚歌,是纳兰容止救了他,不计前嫌的放过了他的母亲。在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追随纳兰容止。皇位并非他所yù,纳兰容止若想要,他绝不会同他争,而且他也争不过纳兰容止。
现在真相揭开,纳兰容止是他的亲弟弟,而且他也答应过母后,所以更不可能食言反悔。他心天地可鉴,可他不知纳兰容止对他的信任有多少?或者这份层层间隙和阻碍的兄弟之qíng,在纳兰容止心里又有多重要?
在宫中一次又一次的势利角逐中,他已失了母后和父皇,他只剩纳兰容止这一个亲人,他不想连唯一的亲人也一并失去。所以他担心,他失了冷静,他眼巴巴,焦急的跑来解释。
纳兰容止笑,发自内心的微笑。他道:“大哥,我信你!”
他永远不会忘记,母后死的那一日,纳兰惊天对他说过的话。他说,阿止,我希望我不但是你的臣子,还是你的大哥。我们是这世间最亲的人,造化弄人,让我们生生错过了这许多年,但是日后,我们相互扶持,相互信任,一起走下去,可好?
他很少去相信一个人,但是在这一瞬,他愿意将他为数不多的信任给纳兰惊天——他在这个世上血脉相连,最亲的人。
纳兰惊天全身一震,猝然抬眸看向纳兰容止,有激动,有喜悦,也有惊讶。
“你真的相信我?”
纳兰容止点头,道:“幕后之人是太后。”
坐在一旁的沈清微和叶慕看到这兄弟qíng深的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欣慰。
纳兰惊天的灵台瞬间清明起来,太后的身后是秦家,而秦家是纳兰辰逸的死忠。好一出离间计,好一出渔翁得利。
这一局若进行的顺利,离间他和纳兰容止不说,还能让他们反目成仇,争个你死我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或是两败俱伤,而纳兰辰逸才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
“阿止,打算如何?”
纳兰容止冷冷的一笑,“她既自愿送上门,刚好趁机架空她。老死佛堂,是我给她最大的仁慈。”
……
翌日。
纳兰容止先是将纳兰无极的退位让贤诏书公布于天下。接着,提供各种人证,物证事关帝后bào毙一事,背后凶手直指纳兰辰逸。最后翻出陈年旧案,皇家秘史。当年的雪妃娘娘秦凝
雪与锐王纳兰辰逸通jian,生下纳兰惊睿,却弄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现今事发,纳兰辰逸láng子野心,弑兄杀嫂,六亲不认,不忠不孝不仁,谋朝篡位。
所谓事实胜于雄辨,先前只是谣言,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现在纳兰容止却是物证,人证用事实说话。于是形势迅速逆转,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纳兰容止从乱臣贼子到受害者,开始被误解的越厉害,此时才会越容易被人接受。所谓不破不立,qiáng烈的反差,效果也会越显著。
一时间,纳兰辰逸煞尽苦心经营的声望,瞬间被摧毁。原本由于纳兰辰逸前期所做的一些准备,以及纳兰无极那些残bào的行为。纳兰辰逸的造反,自立为帝,其实在民间也迎得一批拥护者。可现在,纳兰辰逸一夜间名声尽毁,成为了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乱臣贼子。从原本的正义之师,变成师出无名的窃国贼。
同时因为秦凝雪的不守妇道,有失妇德的行为,牵出了秦家,将秦家推至风尖làng口。秦家教出来的女儿败坏门风,秦家食君之禄,却未忠君之事,逆谋造反。秦家一门忠烈,因此晚年名节不保。
而朝中亦有人开始弹劾秦太后,秦家造反,此等诛九族的大罪,秦太后焉能不受到牵连?更有激烈一派的官员,要求直接处死秦太后,以敬效尤。
经过这次,纳兰辰逸埋在宫中的势力,基本浮出水面。而纳兰容止趁此机会,在宫中进行一番大的清洗,将纳兰辰逸的势力彻底肃清。至于秦太后,拔光她身边所有的羽翼,禁足于太佛宫。
原本若没有这一次的事件,纳兰容止若想进行一番清洗,架空太后,必定会遭人非议,落下口头。如今却是顺理成章,而且对于秦太后的处置,更是彰显了纳兰容止的仁义。
这便是纳兰容止,不出手则矣,一出手便是斧底抽薪,一箭三雕。
纳兰辰逸在南边虎视眈眈,民间和朝中各官员皆呼吁纳兰容止登基,以诛反贼。
纳兰容止以“大仇不报,何以为家?逆贼不除,何以为国?国土残缺,岂敢登基?”为由,拒绝了朝中各大臣的请愿。
因此,又将纳兰容止的声望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
五月十六日,纳兰辰逸与南盟结盟,聚兵百万,挥军北上,直取帝京。
五月十七日,纳兰容止率领南北两军,出兵迎战,讨伐反贼。同时纳兰辰逸与南盟结盟的盟书也被抄录无数份,在扶桑传开。纳兰辰逸竟不惜卖国求荣,以扶桑半壁江山换得南盟的支持。此等无耻行径,人人得而诛之。一时间,老百姓保家卫国的qíng绪高涨,全民皆兵。
五月二十日,纳兰辰逸连下两城,bī近落英山。而纳兰容止率领的大军在出了金陵城一天之后,突然失去了踪迹。连续三日,纳兰辰逸探不到关于纳兰容止的任何消息。而这一天傍晚,却有探子来报,纳兰容止的大军出现在回旋岭。
纳兰辰逸命大军在落英山扎营,休整。
军营。
纳兰辰逸拿着落英山的地图,正与秦老将军,影卫统领秦扬,以及南盟名将纪凡在拟定作战计划。
纳兰辰逸的手指落在地图上的回旋岭上,道:“回旋岭是落英山到金陵城的必经之路,探子来报,敌军的大军出现在回旋岭。这一战,我们该如何打?众位,可有良策?”
秦老将军微一沉吟,神色凝重的道:“回旋岭是一座荒山,的确是双方jiāo战的最佳战场。可回旋岭易守难攻,对我方极其不利。而且纳兰容止突然出现在回旋岭,唯恐有诈。皇上可有考虑改道?避过敌人的大军,偷袭敌人的本大营,直取帝京?”
“本将军不同意!”纪凡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改道?难道我们百万雄师还怕了纳兰容止那个毛头小子不成?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南盟的士兵,一个个全是硬汉,可不是怂包。要退,你们退!本将军自带领南盟的儿郎们,打纳兰容止一个屁滚尿流。况且,若我们改道,我们辛苦拿下的那两座城池,岂不又要拱手相让?白白làng费了这几日的辛苦。”
纪凡是南盟第一名将,从未有过败迹。他熟读兵法,用兵如神,可是却也因此骄傲自大,好大喜功。明知回旋岭不寻常,也许有埋伏,可是自大如他,自然不可能将纳兰容止放在眼里,宁愿冒险,也想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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