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纳兰容止终于gān掉了第六坛女儿红时,纳兰惊鸿来了。
你若问这三更半夜,纳兰惊鸿不睡觉,怎会跑到静园来?他一定不想多说,因为说起来全是眼泪。
纳兰容止今夜的壮举,纳兰惊鸿与纳兰青城这两叔侄自然都是知qíng的。纳兰青城觉得纳兰容止已是“砸锅卖铁”将自己的全部家档都给沈清微送去了,人家姑娘若还不明白纳兰容止的心意,那这姑娘也2傻了点!很显然,沈清微不但不傻,而且聪明得紧。所以他心痒,他好奇,他想知道这纳兰容止到底是被拒绝呢?还是被拒绝了呢?
纳兰惊鸿直想揭竿而起,你想知道,与老子半两银子的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舒舒服服的在府里挺尸,而悲催的我却要半夜三更摸黑翻墙来打听呢?
纳兰青城翘起兰花指,朝纳兰惊鸿勾了勾手道:“五侄儿,皇叔年迈,你怎忍心让皇叔如此劳累?尊老爱幼是美德啊!”
结果纳兰惊鸿就被这所谓的美德忽悠去了静园,然后看到了半醉半醒的纳兰容止。认识纳兰容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借酒消愁,第一次见他那么在意一个人,第一次见他为一个人费尽心思。
“阿止。”
纳兰容止醉眼朦胧的看向纳兰惊鸿,有些惊讶的道:“五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醉死了没有?”
纳兰容止摆了摆手,又拿起一坛酒,嚷道:“我没醉,五哥,我们接着喝。”
纳兰惊鸿懒得和一个醉鬼费话,直接夺过纳兰容止手中的酒坛。手往前一推,酒坛被送至墙角。
“阿止,夜了,回屋去歇息。”
纳兰容止却又拿起一坛酒,双手抱在怀里,死活不撒手。
“我要喝酒,喝酒。”
纳兰惊鸿抚额,叹息。表示醉鬼实在是太不可理喻,确实有些无能为力。
“如蓝,快来扶你家主子。”
纳兰容止打了一个酒咯道:“如蓝去了兰苑。”
“慕容晴柔呢?”
纳兰容止微微一笑,“也在兰苑。”
纳兰惊鸿气结,看着纳兰容止,恨铁不成钢的道:“连如蓝和慕容晴柔都送出去了,你还有什么是不能送的?”
慕容晴柔可是暗夜楼花了大把的人力,财力培养出来的天下第一高手,只为保护纳兰容止而生的。如蓝在他身边五年,了解他的所有习惯。可他倒大方,一并送去给那个女人。纳兰惊鸿对于自家色令智昏的主子表示极度无语,于是转身,yù走。
只是纳兰容止却伸手拉住纳兰惊鸿的衣袖,苦着脸,可怜兮兮的道:“她说不喜欢我。”
纳兰惊鸿微震,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这真的是那个如神衹般存在的纳兰容止吗?那一年,他十二岁,纳兰容止十一岁。火光冲天,浓烟弥漫,他在火里苦苦挣扎,求生无门,只能躲在母妃怀里不停的哭。而纳兰容止一身黑衣从天而降,他说:“男儿当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小小的一道身影,还不及他的身高,却似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当年那个无所不能,令他甘心臣服的少年,这一刻却如此的颓废,如此的脆弱。
“她到底有什么好?”
依他看,沈清微除了聪明些,其他方面可以说一无是处。
纳兰容止笑,笑得柔qíng似水。
“她什么都好。”
纳兰惊鸿轻叹了一口气,qíng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浅,连一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人引以为傲的理智都会失去。他知道多说无益,于是直接扛起纳兰容止,往屋里走。
纳兰容止这会也不挣扎,任纳兰惊鸿扛着,只一个劲的傻笑,嘴里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你们都不懂她的好,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懂。”
纳兰惊鸿摇头叹气,无语问苍天。
“我不要回去,我要去兰苑。”
纳兰惊鸿才走几步,纳兰容止的声音又从背上传来。
纳兰惊鸿气结,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夜他第几次叹气了。
“你不刚从那里回来吗?又去gān什么?”
“我想她,我想去看看她。我想她……”
纳兰容止已经彻底醉了,神智迷糊,说话声越来越低。
这一夜之后,没有人知道纳兰容止每夜都会去兰苑,而且每夜都睡在沈清微的屋顶上。他不是最了解沈清微的人,但绝对是这里唯一了解她的人。他清楚她的果断和决绝,他害怕她会一声不吭的离开,或者像上次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他在担心,在害怕,这样的害怕无人能懂。自从知道沈清微就是那个女人之后,他时常半夜惊醒,然后就是彻夜难眠。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便是她的名字,总是患得患失,想要去看一看她,哪怕只看一眼,他就会安心。所以兰苑的屋顶虽然睡得极不舒服,却是他唯一能得好眠的地方。
而这些自然瞒不过视力异于常人的沈清微,即使纳兰容止做得再隐蔽。
她说:“纳兰,你放心,我不会走,我保证。”
于是纳兰容止的失眠症彻底治愈,不再夜夜宿兰宛屋顶。
因为他信她,在这个世界上,他只信她。只要她说,他就信。
……
夜半三更,御书房灯火通明,纳兰无极端着茶杯默默的出神,若有所思。
“皇上,茶凉了,奴才为您再换一杯。”
侍候在旁的陈公公出言提醒,这已经是今夜第四次换茶了。
“嗯。”
陈公公立马重新沏了一杯热,确认水温合适,才呈给纳兰无极。
纳兰无极接过茶杯,浅茗一口,眸色沉沉的道:“北诏有传闻,嫡长公主沈清微天煞凤星,逆天而行,一统天下。陈林,你怎么看?”
扶桑影卫遍布天下,沈清微出生时,国师所批命格为:天煞凤星,惑乱天下,天下分久必合,合也凤星,分也凤星。若不是皇后护着,北诏帝当场便要赐死沈清微。虽然沈清微命格为天煞凤星的传言,被皇后外家极力压制了下来。但纳兰无极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甚至这些年他都在秘密关注沈清微的一注一举。所以明知道沈清微在北诏不得宠,也不过虚有嫡长公之称,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指定北诏由沈清微来为质。虽然沈清微这些年确实是默默无闻,可是不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始终是不放心。
“皇上,自古宦官不可gān政,奴才不敢多言。”
陈公公侍候在纳兰无极身边四年,从来都安分守已,谨慎小心,不敢有半丝逾越。
纳兰无极眉目温和,不见半丝怒色。
“朕赦你无罪。”
“遵旨。”陈公公微一沉吟,方道:“奴才以为此预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纳兰无极温和一笑,显然对陈公公的回答还算满意。
“哦?怎么说?”
陈公公微垂着头,恭敬的道:“依奴才所见,目前北诏公主不足为惧,而且各方面表现亦是平平,又身中剧毒,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以防万一,又不可不防。”
这也是他能得纳兰无极信任的又一个原因。虽然只是一个宦官,但对朝堂之事亦极有见地,进退有度,极有分寸,却从不侍宠而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纳兰无极有时也会和他讨论朝堂之事,而他大多数时候能提供给纳兰无极中肯的意见。
纳兰无极眉露忧色,目光沉浮,
“可近日纳兰容止却与她走得颇近,而且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沈清微绝不似表面的简单。一个天煞孤星,一个天煞凤星,这两人若不除,朕寝食难安啊!”
……
静园。
纳兰容止猝然睁开眼,房间里跪着一个黑影。
“主子。”
“何事?”
很显然暗卫定是有重要的事qíng要汇报,不然不会深夜出现。
黑影双手呈上一封密折,纳兰容止接过,然后打开,目光蹙冷,脸色难看到极致。
“找死!”
……
第二日,纳兰容止一大早,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去了兰苑。一进门,沈清微还未起chuáng。他就站在chuáng前Ba1aba1a开始说个不停,无非是纳兰无极要害她,要她小心纳兰无极云云。
如蓝和慕容晴柔齐齐嘴角微抽,直怀疑自家那英明神武的主子是不是被调包了?
纳兰容止从沈清微起chuáng说到她吃完饭,还不肯消停。
沈清微很体贴的给他沏了一杯,好心的提醒道:“纳兰,说了这么久,先喝一杯茶解解渴。”
纳兰容止兴许是说得太久,真的渴了。接过茶杯,就猛得灌了一口,马上就全部吐了出来。
“好烫,烫死我了!”
“扑哧”一声,沈清微被纳兰容止现在这个接地气的模样逗笑了。
“谁让你喝那么急?又没人和你抢?”
纳兰容止委曲的看着沈清微,那双丹凤眼里传递着“求安慰,求安慰。”。
“女人,我疼。”说话间向沈清微伸出手,“快给我揉揉。”
如蓝捂脸,自家主子这是在撒娇么?这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啊!
沈清微抚额,表示无奈状。
“纳兰,你喝茶烫了舌头,然后让我给你揉手?你确定你没搞错么?”
某人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那给我揉揉舌头吧?真的好痛啊!”
沈清微摸了摸下巴,坏坏的笑,“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帮你割了,可好?”
纳兰容止表示,女人,你这么bào力就不可爱了!
沈清微抬头望天,可爱是神马?
原本纳兰容止是极享受这样的“两人世界”的,可惜就是有人不识相。纳兰无极口喻:今日设午宴,宴请四国皇子和公子。
“女人,你不能去。”
很明显,这是专为沈清微摆得鸿门宴。
“纳兰,你觉得我还有选择么?”
声落,沈清微便令如蓝替自己梳头。
纳兰容止没有说话,神色复杂,眸光深不可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清微却是凝神静听,开始运用她异于常人的视力和听力,希望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用来对付稍后的午宴。突然她的背上被什么擢了一下,然后她就动弹不得了。
而纳兰容止从轮椅上站起来,将她抱到chuáng上,再把她的面纱取下来,带着七分歉意,三分疼惜的道:“女人,对不起!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面临危险,却什么都不能做。所以,让我代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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