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旨。”
待纳兰容止回到静园,圣旨也随之而来,令纳兰容止带着御林二军前去落英山平山贼。
说起这御林二军,扶桑万千战士没有不摇头的。古来皇宫都只有御林军,那这扶桑的御林二军又是什么来历呢?这御林二军在扶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属于扶桑的军队又独立于军队之外。吃军粮,拿军晌,唯独不上战场打仗。因为御林二军个个是大爷,个个纨绔,其他一无是处。这些大爷们全是金陵城权贵的后代,放现代来说,就是个个都是“官二代”。所以这御林二军其实是专门来给这些大爷们历练生活的,美其名曰军事化管理。实则是纳兰无极对权贵们采取的怀柔政策,这些大爷们若单个放在外面,绝对是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不断。可你若严格追查下去,又没什么罪大恶极之事,都是些jī毛蒜皮的混帐事。那些参这群大爷的奏折听得纳兰无极耳朵都起了茧,烦不甚烦。惩罚吧!御书房的门槛就会被这些大爷们的老子踏破;不惩罚吧!老百姓怨声载道,他的名声不保。
所以不如将这些大爷圈养起来,一起管教。给他们一个小官衔,用官衔来约束他们的行为。这样一来,大爷们的老子高兴了,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做官了,虽说是个小官,但是懂得上进是好事。大爷们的娘连念了几百声佛,佛祖保佑啊!大爷们也开心了,弄个官来当当,威风一下也好。于是效果很是立竿见影,确实令纳兰无极省心了不少。
御林二军这群大爷统称为上京巡城御史,听着威风,实则就是一个六品小官,专门管大街的。纳兰无极也不期望这群大爷真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只要他们平日里少聚众斗殴,少吃霸王餐,少逛青楼时因抢姑娘而闹事,少调戏美貌民女等,如此这之类混帐事少做,整个金陵城自然就要安宁许多。
如今纳兰无极却令纳兰容止带着这群整日打架,斗蛐蛐,逛青楼,喝花酒的公子哥去平山贼。不说滑天下之稽,乱上加乱,越帮越忙是肯定的。不是这群大爷去平山贼,绝对是山贼们反将众位大爷一锅端了。
而且纳兰无极的用心又何其险恶!这些大爷们虽然个个混帐,可他们的老子却个个不简单。纳兰容止这一场去落英山,若是运气好,兴许能捡一条命回来。可这群整日吃喝嫖赌的大爷总不可能个个运气好。这些大爷们若有个闪失,纳兰容止纵使有命回来,回到金陵城又会是一场恶战。若纳兰容止想要保全这些大爷,那么送死的就是他自己。
进是局,退是局,环环相扣,局中局,分分钟钟要弄死纳兰容止。
圣旨一下,连沈清微都慌了,立马去了静园。
她到静园时,纳兰惊鸿与纳兰青城已经到了。两人焦急的来回踱步,反观纳兰容止,却是老神自在的喝着茶,好不惬意。
“纳兰,狗皇帝让你带些酒囊饭袋去平山贼,你居然还有心qíng喝茶?”
沈清微虽然一直不待见纳兰无极,却从不曾这样明目张胆的骂他,可见这回她是真的恼了。
纳兰容止笑得一脸灿烂,心想这回又赚到了。纳兰无极每每给他使绊子,总能让他看见沈清微为他担心的模样。他表示让bào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最好能让我直接抱得美人归。当然,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女人,我在捉摸着如何将我那四哥一并拐去平山贼?你看啊!我是天下第一纨绔,带着一群小纨绔,怎么能少了纳兰惊晔这个大纨绔呢?这场面光是想想都很壮观啊!”
沈清微目光一亮,心里的担忧彻底消散。依她对纳兰容止的了解,他明明就是已经想到法子了。她摸着下巴坏坏的笑,眼里满满都是算计的光芒。
纳兰青城与纳兰惊鸿也不踱步了,一左一右在纳兰容止身旁坐下。一左一右的齐齐朝纳兰容止投去鄙视的目光,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你有想法,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白担心了那么久,简直就是làng费表qíng。唾弃你这种有异xing没人xing,见色忘友的行为。
纳兰容止完全无视这两只,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瞟他们一下。转而却是狗腿的将轮椅推到沈清微的正前方,可耻的有多近挨多近,托着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清微。
“女人,你怎么看?”
然后两人就开始咬耳朵,时而坏笑,时而yīn笑,时而拍手称好,时而……
坐在一旁的纳兰青城与纳兰惊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传递出一样的信息,他们被嫌弃了!
于是圣旨下来之后的第一天,落英山山贼猖狂,凶狠,而且还会生吃人ròu的传言在金陵城传开。原本纳兰无极对于这一场剿匪有一番官方的说辞。御林二军的组建亦有一段时日,此番便令纳兰容止带着御林二军先行到落英山去过过场子。朝庭随后会派大军到落英山去镇压山贼。御林二军不但可以外出历练,还可以立功。如此一来,御林二军有了功劳,他也好替他们升官。
这一番说辞哄得大爷们的老子高高兴兴,大爷们也是服服帖帖的。大爷们的老子想的是自己的儿子能建立功勋,光耀门庭,果真好啊!大爷们想得是,这金陵城也实在是玩腻了,换个地方玩玩肯定不错。
而实qíng是这样的:纳兰容止带着这群大爷们先行,而纳兰无极所谓随后就到的大军,去肯定是会去的,在路上耽搁个一时半会的,然后去落英山不是去剿山贼的,是去替这些为国捐躯的大爷收尸的。而那群大爷到底是因为大军未能及时赶到,还是因为纳兰容止的无能死的,这个自然就是秘密。纵使山贼没剿成,能令纳兰容止这个祸害和金陵城这些“搅屎棍”一并葬身在落英山也绝计是功德一件。而且“搅屎棍”的老子要怪也不能怪到他的头上,可谓一举两得!
只是谣言一出,大爷的老子和大爷们都不gān了。大爷们在家里呼天抢地的哭闹,不去落英山,落英山坚决不能去。那里有吃人ròu的妖怪,我怕,我怕啊!大爷的娘抱着自家儿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我可怜的儿啊!大爷的老子一边数落自家儿子不争气,一边又舍不得。这小子可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啊!如今还未孝敬老子,若是就喂了山贼,怎么对得起自家的列祖列宗。
于是御书房顿时门庭若市,参纳兰容止的有,求qíng的有,求恩典的有……总之就是对于纳兰无极的安排颇有微词。纳兰无极接待完大爷们的老子之后,还得面对堆成人头高的奏折,怎一个“苦”字了得?于是纳兰无极只得再下一道圣旨,令大军与纨绔们同行。并偷偷告之大爷的老子们,对外虽然声称大军与御林二军同行,实则大军还是会先行。大军打头阵,御林二军只是去过过场子,绝对的保证那群大爷的安全。
第三日,纳兰容止又将一众心腹召集到静园。
众心腹皆是一副担忧的模样,此去落英山必定凶险,还带着那一群的“拖油瓶”。而且纳兰容止又不能太过表露自己的实力,所以要想全身而退,绝非易事。
纳兰容止依旧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眼角微微上扬,显然心qíng不错。
众心腹皆不解,这都大难临头了,自家主子到底在高兴什么?当然纳兰容止是不会告诉他们的,此时他正算计着借这次要出远门,又可以到兰苑去蹭一宿,美人在旁,那滋味是多么美妙啊!
容公子,你这是多么伟大的志向啊!
思及此,纳兰容止对这些哭丧着脸的心腹咋看咋不顺眼,果真还是沈清微那个女人讨喜啊,赶紧的jiāo待完,他要去兰苑。
“今日我只jiāo待一件事,我不在的这些天,各位替我好好护着北诏公主沈清微。”纳兰容止微微一顿,似是依旧不放心,“她若少了一根毫毛,你们集体自吻谢罪。”
众心腹大骇,震惊的看着纳兰容止。心里皆纳闷,这北诏公主只不过是一个质子,听说还是个毁容,丑得不容直视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能让自家冷qíng的主子这么疯狂?
见众人半晌不吭声,纳兰容止目光蹙冷,如冰霜。
“嗯?有问题?”
众人背脊一怵,连忙答道:“没有问题。”
原本除了纳兰青城与纳兰惊鸿这两只,其他人对沈清微这号人物还属于懵懂阶段。心想自家主子有如今这样的势力不容易,断不可能因一名女子而断送。兴许自家主子只是图一时新鲜,等新鲜劲一过,估计连北诏公主是谁都不记得了。虽然对沈清微很好奇,可畏于自家主子的yín威,自是不敢多问。
可暗夜楼的副楼主唯恐天下不怕的花疏影却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姑娘,“主上与沈清微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们去保护一个毫不相gān的人?”
纳兰容止凤眸中寒光一闪,声音蹙冷。“沈清微?毫不相gān的人?”突然站起来,神qíng严肃,语气郑重的道:“我的女人,你们的主母,她就等同于我。日后我不想再听到如此愚蠢的问题,再有对她不敬者,杀无赦!”
这是警告,亦是命令。“主母”二字重于泰山,代表着纳兰容止的所有,荣rǔ与共,福祸共享。
众人皆是一震,沈清微,北诏的嫡长公主,亦是北诏的质子,这样的身份对于纳兰容止来说绝非良配。纳兰容止yù谋天下,那么他的女人若不能给他带来丰富的利益,则绝不能拖他的后腿。而沈清微就目前来说,无疑绝对会是纳兰容止的负担和累赘。
可纳兰容止有言在先,不可再对沈清微不敬。故此时劝阻的话,纵使再有道理,都不能说,也不敢说。
而纳兰容止放下一记惊雷之后,根本不管会激起多少层làng花。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唇齿间反复咀嚼着“主母”二字,不甚欢喜,不甚美妙。
“主上,请三思!”说话的是莫扬,而且朝纳兰容止一跪,行了一礼。
莫扬对纳兰容止有过救命之思,和他是忘年之jiāo,qíng同父子,亦师亦友。有些话,别人不敢说,但是他敢。此时他称纳兰容止为“主上”,而非平时玩闹时任何一个称呼,并向他行礼。这就表明此时他是以一个下属的身份在向主子进谏,而且是竭力拼死一谏。
纳兰容止脸上柔软的笑意一僵,从主位上走下来,扶起莫扬,目光扫过众人,脸上不见喜怒,却异常的坚定。他道:“莫叔。”这样的称呼太久远,只在冷宫中那个畏寒缺爱的奶娃娃口中听到过。“我这么辛苦,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能不能不管对错由着我?”
他懂他们的顾忌,他知现在处境艰难。而她,会让他更多难。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可是却不能成为他放弃她的理由,纵使前路困难重重,他也必将披荆斩棘,将她拥入怀中。世态炎凉,人qíng淡薄,趋炎附势……人世间一切的冷,他皆尝过,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去尝试?他只要她面对自己的心,世俗与人qíng世故的阻碍,皆由他替她扫平,他要她畅通无阻的走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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