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太监也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人看着堂前那滩献血皆是满心戚戚然。
不管盛钦嘴上说的怎么有理,可他行事却愈发无所顾及。
他的所作所为以及对待陛下的态度,实则离那背后挟持的本质就只差一张薄如豆皮的纸了,只唯恐那风一吹,都会立刻破裂开来。
待下朝后,就连秦淮都忍不住生出一些忧虑,“侯爷,杀了那个姓范的,会不会激起众怒?”
“你难道也看不出来,他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盛钦说道:“这个姓范的平日里最是畏缩,他没有胆量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秦淮略微惊讶,没曾想这群臣子竟这么快就已经沉不住气,想着法子要对付盛钦了。
“你替我去查一查他家中情况,这种人性情最为自私,不可能无缘无故愿意抵送了性命。”
秦淮闻言便立马照着吩咐去办,岂料他一去探查,还真查出了些什么。
他将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这才回去皇宫将这事情又同盛钦回禀一通。
“此人家中有个喜好赌钱的老父亲,今年上半年,他父亲喝醉了酒被人下套,几乎将家当输光,只是他父亲还不知道收手,一心想着翻身,又不停借钱去赌,只短短两日便负债累累,但就在不久前,他忽然拿出了钱来,将所有的债都清偿干净,还保住了自己在京中的宅子。”
盛钦食指轻扣在桌面,目光骤然暗沉。
这厢陵玉刚准备去街上走一圈,却忽然听得门房处吵闹。
她让沁珠过去查看,才知道那些人是嚷嚷着要见盛钦。
陵玉觉得奇怪,只上前去查看,却见对方是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年轻妇人,另外身边还带着两个孩童,他们个个都哭闹不休,令那门房不堪其扰。
“你们是何人?”陵玉问道。
那几人抬头见她穿戴不俗,猜想她在这府中身份定然不一般,忙又来到她面前下跪。
“贵人啊,老妇求你了,求你向侯爷求求情,放过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吧,囡囡,小郎,你们快过来给贵人磕头。”
那老妇人说着便将两个孙女孙子拉扯过来,叫他们跪下给陵玉磕头。
陵玉听得是一头雾水,颇为无措地想要将他们扶起来。
“老夫人,你起身说话,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老妇人将她推开,坚决跪在地上不起,道:“您就不要装傻了,侯爷因为我儿子在朝上直言不讳便将他当场杀害,我这老妇无力替他报仇也就认了,可他凭什么要抄了我家,我一个老婆子加 上一个年轻媳妇,要如何照顾抚养这两个孩子?他这样赶尽杀绝,可是人干的事情?!”
那老妇人越说便越是激动。
陵玉有些错愕,“你可有弄错……”
“你不要装傻,我儿子如今已经死了,今日我只有一句话撂在这里,若是你们不肯放过我范家,我今日便……便要死在这里,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
陵玉忙劝道:“你莫要冲动,只是他当下也不再府中,不若、不若等他回来我再问他……”
“我儿子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那老妇人忽然站起来狠狠将陵玉推开,“你少要糊弄我,等他回来指不定就想叫我一家都死的不明不白,我今日便在此以死明志!”
她说罢便猛地朝身旁最近的立柱冲撞过去。
众人阻挠不及,便看着她一头碰在了柱子上,随即整个人便瘫软倒在了地上。
陵玉被推了个踉跄,幸好沁珠在身后扶住,她见状顿时亦是倒抽了口气。
管家匆匆赶来却也晚了一步,老妇人正好撞死在了盛府门前,显然便是抱定了主意要坏了盛钦的名声。
那个年轻妇人怔了怔随即也哭天抢地的扑过去抱住那老妇人痛哭流涕,那两个孩子亦是跟去,扯住老妇人的衣袖哭得面红耳赤,令人很难不生出动容。
陵玉见这样的场景,整个心便愈发得冷了起来。
“婆婆,媳妇这就随你一道去了!”那年轻妇人忽然也爬起来想要学她婆婆那般自尽,却被早有防备的守卫牢牢抓住。
陵玉正要上前去却被管家挡住。
“这里人多眼杂,您还是先进去吧,我会亲自将他们送回范府,不会有事情的。”管家说道。
陵玉闭了闭眼,叹了口气,转身便回去了。
直到盛钦从外面回来,陵玉便一直都坐在屋中等他。
“我听人说你一直都在等我。”盛钦走到她对面坐下,道:“你可是有话想要问我?”
陵玉低垂着脑袋,像个霜打过的茄子般对他道:“二哥,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盛钦听她这话,眉头却微微蹙起。
“你是听外头那些人说的?”
陵玉摇头,语气愈发艰涩道:“二哥,你不要再害人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盛钦沉着脸道:“此人名为范正,并非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自己甘愿拿钱换命,他不过是旁人手中决意牺牲的棋子罢了。”
“可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旁人为什么要拿钱来买他的命,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陵玉说道。
52书库推荐浏览: 斐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