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想为自己摆脱罪名,只是说完之后却不见有人回应,陈玄颐这才转身,瞧见床上的陵玉正目光幽幽地望着自己。
他浑身一个激灵,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大不了等你能下地以后我给你打一顿就是了……”
他说着还不服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正你的力气也跟小鸡崽子没俩样,打几下就当做是挠痒痒了。”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陈玄颐挠着脑袋对她道。
陵玉终是有了反应,她抬起手来,纯白亵衣袖口下滑了半寸,露出一截晃眼的藕臂,指着门口的方向,晃得陈玄颐微微一怔。
“出去。”
“出去做什么?”陈玄颐傻傻地问道。
“与其继续听你这样在我耳边啰嗦,还不如去二哥那里凑个热闹。”陵玉的声音显得牵强。
“可这个时候该结束的也都结束了啊,你还去做什么……”
陈玄颐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飞来的一个枕头给砸中,他嗷地一声捂住了鼻子再不敢多话,像个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狗子一样,转身便出去了。
陵玉用了些力气,坐在床上都觉得手脚发软,她闭了闭眼睛,脑海中又回想起了方才陈玄颐为了摆脱自己罪名编得那番话。
虽说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大多都是鬼话连篇,但那一番话却令她无论什么时候都很难都不触动。
他说的是五分的好,盛钦都做到了十分,即使记忆令她忘淡许多,那也是存了八分的分量。
即便是过往的误会再多,陵玉却从没有想过要与他生一辈子的气。
因为她一向都认为,他对自己的好,是实实在在的,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更改的。
第50章 未完待续
陈玄颐被陵玉气跑, 索性躺在外面长凳子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等着对方。只是时间久了,他便愈发困倦。
“陈公子?”
在他即将昏昏入睡之时, 却又猛然被素春推醒。
“她好了没啊……”陈玄颐揉着眼睛爬起来问道。
素春噗嗤一声便笑出了声来。
陈玄颐莫名地望着她, “你这小丫头笑什么……”
“咱们殿下已经乘着马车走了, 就从您旁边走的,您不知道啊。”
陈玄颐顿时大为懊恼, 转身便追去,“走了多远啦, 怎么也不等等我……”
盛府的门前已渐渐冷清, 满地的鞭炮红色碎屑使得这座冷清的府邸变得俗气热闹了许多。
车夫见陵玉没动身,便问道:“殿下可还要进去?”
陵玉闻言, 这才反应道:“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进的,你便在旁边等我吧。”
“哎——”车夫赶着白马一旁去。
陵玉见门前的守卫注意到自己, 这才上前去了。
“您直接请。”守卫只对她道。
陵玉道;“为何,外头的人进入府里不需要请帖吗?”
守卫只言简意赅道:“旁人自然要的。”
陵玉一顿,不想去理会这话的另一层含义。
她真怕自己原先就不那么坚定的心又会被动摇了。
她抬脚跨入盛府, 府宅已然不是她头一次来, 但却同她上一回进来的时候大不相同。
这府里头多了许多她不认识的面孔, 一眼扫过去, 虽没有个个都惊艳动人, 但也都是极为耐看顺眼的长相, 若是单独将其挑出来看, 竟也都是姿容上等, 规矩明理之人。
由此可见,这府宅的管事也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陵玉往里头走,便有路过的丫鬟向她行礼。
“侯爷在书房里。”那丫鬟声音细细弱弱,却将这话传入了陵玉的耳中。
陵玉脚步顿时又是一缓,便顺着曲折的长廊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原先都不曾想起,今日的盛钦已经不再称呼“世子”了,这会儿他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高信侯。
陵玉穿过一间桃苑,又从一面月拱门里头出来,这才走到了翠竹掩映的书房里。
如许多大官人家一般,盛钦同样对府里的大书房最为重视,这地方不仅要修葺的精致,亦是要舒适,这是他往后办公的地方,也是他多数时候留客之处。
书房的大门敞着,从外头苑门进来时候守卫都没拦着,陵玉索性也就没再吭声,直接走了进去。
书房内里的布局十分简洁,所有的摆设并不臃肿或是多余,譬如在空白之处如画龙点睛一般恰好摆上了一只半人高的霁蓝釉描金绘世珐琅彩瓶,再往里走,又是一面漆面半柜多宝格作为隔障,让她稍稍止步。
她透过那格子的缝隙看见里头一人巍巍而立,背对着她在书案前放下一只成色上等的雕云画鱼的砚台,似是今日宾客送来的贺礼。
他似换过衣裳,穿着一身霜色长袍,头上束起的发冠上插着一只通体莹白的月形玉簪。
陵玉发出动静,他侧头过来,余光便掠过来人,发觉了陵玉。
盛钦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陵玉,仍是不喜形于色的模样。
陵玉被他目光看着正着,却不能似他那般淡然于无形。
只是她仍旧压着心底的别扭,想着菀娘的事情,叫心愈发冷硬下来,待调整好了情绪,这才准备开口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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