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今日不回去了。”陵玉瞪着他道:“二哥这样懂得待客之道,可不能赶我走。”
盛钦反问她道:“谁的待客之道会把客人招呼到自己的床榻上去?”
陵玉听了他这话,脸却忍不住红了大半。
“二哥何时学会说这样的话……我不过是喜欢二哥才同二哥一起睡的……”
她这样解释了一句,忽然发现自己说得话才更有令人曲解之义,好似他二人之间愈发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
盛钦只一本正经道:“每逢雷雨天你便要占去我一半的床榻,却还觉得我说错了不成?”
陵玉羞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懒得再同他辩解,生怕自己越抹越黑。
即便如此,她也没那个胆子一个人睡,哪怕是随意召来一名婢女,也很难令她心中存有安全感。
这样莫名的依赖仿佛就从她知道母妃死去的那个夜晚一般,她孤零零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没有任何人愿意看望她照顾她,她却自己跑到了盛钦的房间里,在抓住对方的时候就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颗颤抖不已的心,寻到了丁点温暖的寄托,此后便生出了千丝万缕的牵缠,再难切断。
是夜,陵玉躺在榻上,听着被门窗挡住的雨声,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种十分惬意的感觉。
屋内温暖干燥没有一丝水汽,令她心情愈发平和,抛开那些神鬼影魅,不再令她提心吊胆。
“你怎还不睡?”盛钦见她睁着眼睛,便低声问道。
陵玉道:“灯都灭了,二哥如何能看见我睁着眼睛?”
盛钦道:“你的眼中映着光。”
陵玉看着四周黑漆漆一片,疑惑得很,“哪里有光?”
盛钦道:“在这里。”
陵玉什么都看不清,“在哪里?”
她愈是好奇,就愈发不能安生,想要爬起来寻光亮的地方,盛钦便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指抓住。
陵玉整个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随即便见对方抓住自己的手缓缓贴到了一个地方。
初时陵玉未能察觉那是何处,但只过了一会儿,她便感受到掌心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顿时反应了过来。
“二哥,你又骗我?”陵玉别扭地将手收走,却听盛钦轻笑了一声。
“你睡着后是不会乱动的,所以我才知道你没睡。”盛钦解释道。
陵玉听了他的话,当即便是一动也不动,闭上眼睛不出一刻竟就睡了过去。
前半夜陵玉睡得甚为香甜,甚至还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里头什么样的东西都有,但她却很是快活,只是到了后半夜,雷声大作,风雨呼扯,陵玉被扰的意识半醒半梦,忽然又觉得周身沉重无比,仿佛鬼压床一般。
只是在梦境中她却是被一块巨石压身,她手足软到无力不说,唇舌亦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救都做不到。
“呜……”
陵玉情急之下发狠咬了阻塞自己开口之物,之后梦境中的一切都清明了起来。
陵玉困顿得睁开了眼,发觉此刻天色已明。
她爬坐起来,甚为后来的噩梦感到后怕,陵玉摸了摸唇,发觉自己唇瓣肿了几分,好生怪异。
她见身侧盛钦早不见身影,便吓榻去穿了衣裳,出了房门去。
门外丫头见她已起身,这才打了水伺候她洗漱,随即便领她去了西屋用早膳。
彼时早就穿戴整齐的盛钦就坐在圆桌旁等着她。
陵玉瞧了对方一眼,还觉奇怪。
“你看着我做什么?”盛钦见她一直望着自己,便问道。
陵玉道:“我见二哥唇上破了个口子,觉得奇怪,二哥昨日睡下的时候嘴巴还好好的,早上还没用早膳,做什么咬破的?”
她话刚说完,便见盛钦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陵玉收回目光端着粥碗,心里便愈发七上八下。
莫不是她说错了什么,他为何神情那样奇怪?
陵玉吃了一口掺了玉米碎的粥,脑子里忽然就闪现了梦中的一幕情景。
她顿时就僵住了。
她记得自己梦里头似乎狠狠咬了什么东西一口,只是梦醒后印象却变得十分模糊,实在是记不清自己为何要咬了。
便是这样凑巧,盛钦的唇上便多了个齿印。
莫不是她夜里把盛钦给咬了?
陵玉想到此处,后背的虚汗都冒了出来。
若是自己咬在旁处也就罢了,可偏偏咬在了对方的嘴上,这是何等暧昧不堪的姿势,况且自己咬完之后虽是不知情的睡了过去,可盛钦这样浅眠的人一定会被她咬醒,对方一睁开眼便瞧见她贴着自己在一处的大脸,定然吓得七魂不见了六魄。
是以她方才问他的时候,他才神情古怪地望着自己。
换句话说,也许盛钦会认为她是刻意在半夜轻薄了他?
陵玉心慌得连粥都吞不下了,又抬眸悄悄看了对方一眼,却见对方神色又如常一般。
第60章 金丹藏暗毒
待用完了早膳, 陵玉因着心虚的缘故,也不敢再留。
至于盛钦的脸色她也没那胆量去关心了, 只当自己真的只是做了场噩梦, 脚底抹油便回了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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