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婚事实质上可称为和亲了,景黎动荡已经逐渐分为几块地,权利渐渐散开,就等着谢若景去了,没了天子各立为王。
而谢若景这么做是想帮助晏觉书成为最后胜利的人,立鱼安为后,以后流淌的血脉还是谢家的。
鱼安左右由小烟和小余扶着踏入正殿,望着上千官员跪拜在左右,鱼安心中略有压抑,抬眼望向最高处,父皇就坐在那里。
脚底下的路面,雪已经扫干净了,鱼安轻拽衣摆,抬起右脚,着金丝勾勒的红面鞋底压在了第一个阶梯上,接着一步一步地踏上这座高台,长长的裙摆拖拽在阶梯上,百来宫女端着红绸跟在她的身后。
这次婚礼算是史上最隆重的了,以往嫁公主哪有如此多的官员跪拜两侧。但也难免惹另一位公主嫉妒。
待鱼安登上了最高层,她与谢若景对视,谢若景含笑执起鱼安的素手,对着天下封鱼安为长公主,哪怕这个功不算功,哪怕底下人如何想,这只是一个父亲想把所有好东西给女儿的心。
鱼安望着谢若景有些哽咽,眨了眨眼睛仰面向天,待整理一下心情回身俯视众人,缓缓扫过那些正起身的官员,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可就是没见到那曾满心的面孔。
连她的婚事都不来看一看吗?真的把关系断的如此干净?
***
“啊呀!”
菁仲焦急地在钟离童房门口乱转,“世子怎么还不醒啊!”
“殿下他中了毒又染上这么重的风寒,昏迷不醒很正常。”于管家看着这个年轻人如此狂躁,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这几日不是有醒来吃东西吃药嘛,你让殿下睡着吧。”
“于管家!世子那醒来的模样哪像有神智的人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没一点意识,说什么他都听不懂。”菁仲揪着于管家的领子来回摇了摇,“啊——”
“哎哎哎,我这把老骨头,你别晃了,蓬蓬不是去找解药了嘛,你就别操心了。”于管家拍打菁仲的手,让他赶紧松开。
“鱼安公主今天就嫁人了!”菁仲心里极度狂躁。
“大公主嫁人和咱世子有什么关系,不是取消婚事了嘛?”
“啊呀你这个糟老头子懂什么!”
“小混蛋你说什么?!”
“世子就想着事情解决了再把鱼安公主追回来啊!三公子被救了回来那天,世子就想着去找公主的,可人却一下子病倒了,成了这副模样。”
“哎呀,那不可遭嘛……”
“菁仲……”
屋内传来虚弱的声音,菁仲有些恍然,“世子?”
“还不赶紧去看看!”于管家急急指了指门。
菁仲一脸喜极若泣,猛地推门而入,望着钟离童已经坐在那,大喊一声,“殿下!”
“你们吵什么呢?”钟离童捶了捶头眯着眼,“喔,好疼啊。”
“殿下!鱼安公主今天嫁人了!”
钟离童猛地睁开双眼,原本混沌的双瞳一下子漆黑,他幽幽地望向门口的菁仲,忍不住吼道:“谁嫁人了?”
“鱼安啊殿下,鱼安公主!她要嫁到晏睨了!现在人已经在路上了!”菁仲表情那叫一个崩溃啊,急得原地跺了跺脚,但看到下一场面脸瞬间僵了,“世子!”
钟离童掀开棉被从床上下来,体力不支原地捂着胸口顿了一下,缓不了多久就向外跑去。
望着只穿着里衣的世子,菁仲当时就懵了,“世子!衣服!衣服啊!”
于管家站在门口,也就看着眼前一阵白影过去。
“刚才是……”
“快把世子追回来呀!”
***
一条队伍护在挂着红绸的送亲马车两旁,队伍已经离京城有几公里了,踏上了偏僻的坡子,车轮碾压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咯吱”声。
如此寂静环境下突然被一阵嘈乱的马蹄声扰乱。
“护住公主!”队伍里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拔剑的声音刺啦响起,但见来人都呆住了。
鱼安眼前是亮红一片的,听到外面动静,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些慌乱。
“鱼安,你当真要嫁给他!”
如此熟悉温润的声音,哪怕现在有些嘶哑,可还是猛烈地撞击着鱼安的心。
是他……
“谢鱼安!”
钟离童勒紧马又唤了一声。
送亲队伍中的人都认识钟离童的,大概他们都没想过平日里和气温顺的世子会有这么失控的一天,他们都看着轿子不敢说话。
鱼安握了握手中的木盒,小余在车外低声安慰,“殿下,我们继续走吧。”
鱼安闭上眼深呼吸一下,心有些痛吧,再睁开时一把将盖头掀掉。
“本宫知道该怎么处理。”
众人望着红绸帘子被素白的手掀起,小余赶紧上前扶着一身隆重嫁衣的鱼安下马车。
鱼安踩在雪地上,一身红装在银色的世界里格外明显。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各自内心纷呈。
是吃惊?是惊讶?还是惊艳呢?
寒风呼哨,鱼安的青丝被吹得乱飞,精致糜丽的妆容愈发耀眼,她勾着红唇一笑,开始向五十米外的钟离童走去,每一步走得极其端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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