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新帝登基半年,已是夏至。
没有改封号。
“嘻嘻。”
“小余你笑什么?”
小余轻轻推摇着人一般长的秋千,“小余笑皇上待娘娘是真的好,一年多了,一点疼爱都没少。”
“嗯?”鱼安回眸,“本宫与他成亲不过半年有余,怎成了一年多了?”
“嗯……”小余沉吟,“不知道,娘娘还记得去年与皇上第一次见面呐?”
“……”
哇,那不要太尴尬啊,超丢人的,她一个公主,居然连宫规都不知道,傻愣愣地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跪在殿前。
“嘻嘻嘻,小余发现,皇上早就对娘娘有意啦!”小余越说越兴奋,顾不及她们的身份,只知道跌跌撞撞走到这不容易,就想感慨,“那时遇到危险,你瞧皇上急得砍了两个贼人。”
说着,小余作了一个砍人的动作,逗得鱼安止不住笑。
是啊,这么一想,她当年一心挂在钟离童身上,忽略了晏觉书的反应。
那些点点滴滴,真不知道她当时有没有无意伤到那家伙的心。
嗯……身体上受了不少伤,还冒死替她采药。
记忆拉长,这一年就像走了半辈子般,爱恨情仇,生死离别都在这里。
父皇没了,皇后没了,谢宁茵谢宁甄也都没了,整个景黎大换了血,宫里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都像穿梭时间的长廊入了双眼。
鱼安轻叹一声,小余怎么不说话了?
“小余……”
……
“你怎么在这?早朝这么快就结束了吗?”鱼安讶然,什么时候小余撤了,换成晏觉书推着秋千。
“方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那人柔柔和和地问着,一个语调都不敢扬起一点点。
“往事罢了,你还没回答我呢。”鱼安作势要下来,被他按住。
“方才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为何?”
“唔……”晏觉书突然委屈地看着鱼安,“有人非议我,说我违背了先皇的意愿。”
“啊?怎会!”
对于鱼安的惊讶,晏觉书视线缓缓移到她的肚子上,摇头唏嘘着,“半年了没个动静,看来是我不够勤劳,也难怪被骂。”
看这架势,鱼安可不要白天来,挣脱了被扣着的手,想逃。
不料,某人一拽,直接仰躺在这个偌大的秋千上,头顶有树荫遮着,所以不太热,阳光也刺不到双眼。
秋千晃荡,鱼安害怕地抓住缠着树叶的绑绳,晏觉书欺身上来,秋千晃得更厉害了。
“你想干什么,会摔下去的!”鱼安死死抓住绳子瞪着眼前俯视自己的人。
晏觉书平衡很好,秋千晃得再厉害也没有要掉下去的感觉,他双手撑在鱼安头的两侧,靠近鱼安的耳边沉着声蛊惑道:“想要一个光头,和一个扎小辫子的……”
鱼安猛地烧红了脸,侧头咬上了他的脸颊,含糊道:“好累的。”
脸上又疼又麻,晏觉书眼底一暗,抬头,红色的咬痕在白皙的脸上格外地明显。
“我可以理解你现在就迫不及待了吗?”
“晏觉书你老不要脸!”
……
他哪里老了?
有些气闷,晏觉书翻身下去,默默地将秋千拉停下来。
见他不想怎么样了,鱼安侧卧在秋千上,挑衅地望着他,“怎样?骂回来啊?”
“哪敢。”
这么说着,眼睛却瞟向她那露出来的小腿,老夫老妻了,光口上吵闹多没意思。
这次不是温柔地打横抱起,而是直接将人扛在肩上往里殿走去。
某人还想试图挣扎一下。
“你冷静,很热的……”
“水里。”
“?!”
小皖在殿外看着小余,“小余姐姐,皇后娘娘好幸福啊,皇上这么宠她,后宫都没其他主子。”
小余挑了挑眉,“对于皇上,宠皇后娘娘是最幸福的事情。”
“真是羡煞那些官家小姐们了。”
小皖感慨道,她想不明白鱼安公主为何会有这么优秀的人喜爱着?
*
第二天上朝,众人都盯着皇上的脸颊默不作声。
“林爱卿,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
被点到名的林珀末吓得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睛,皇上昨天被虫叮咬了脸吗?呃,方才说什么来着的?哦,对了对了,虫灾。
“咳,回皇上,臣认为,酷暑已至,蚊虫较多,其中有不少狠辣的,皇宫里的人也要注意,不能放任毒虫伤了龙体。”
“……”
*
可是,安稳的日子没有多久。
毕竟总有人瞧着现状不顺眼,妄想扳上一局。
七月底,疆豁叛变,新帝御驾亲征,此去就是五个月,鱼安身怀六甲。
又是一场大雪,那里如何,鱼安不知,早在两个月前就断了音讯,晏觉书仿佛人间蒸发了般。
皇宫的高处每日都会立着一个身影,宫人们见了都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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