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昨天见过世子后整个人都没了灵气,小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晓得绝不是好事,今天钟离世子又过来求见皇上……
“小余姐姐别气,不如去……看看?”小烟使了使眼色,“有什么状况好向殿下请示。”
小余看向殿内安静吃饭的鱼安,拧着眉心点头。
望着离开的二人,鱼安将碗筷放下,理了理厚重的衣裙起身走到床边,摸出了那藏在枕头下的药瓶,因上次无意摔了,瓶上还有个豁口,当时鱼安心疼极了,现在……
手猛地收紧,挥甩袖子,只听这落地瞬间粉碎的声响,那碎掉的不仅仅是个药瓶,还是承载六年的情缘牵绊。
鱼安原本木滞涣散的目光陡然消散无影,双瞳黑漆漆地泛着冷光。
众人不知钟离童想做什么,可她知道。
既然父皇不想同意,那就让他跪着吧!是死是活是病是伤都与她无关。
他食了承诺,想与自己两断,可以啊,跪着吧!跪够了就成全他!
“来人!”
“殿下……”
“将房间打扫干净,本宫看着碍眼。”
“喏。”
冬日的太阳早早就要落山,整半张脸藏在山头,火红红得晕染了天际的云朵,也遗落在白皑的雪上,使得雪柔和了几分。
钟离童已经跪了近一整个白天,谢若景依旧没有见他。期间谢宁甄过来找她,也被她拒之门外了,听闻现在她跟着钟离童跪着殿前,这个动作让所有不知前因后果的人意识到钟离童想做什么了。
大家现在都在等鱼欢宫的反应。
“殿下。”
小余惊讶于鱼安现在的模样,早晨离开时殿下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现如今整个人风轻云淡,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人还在跪着吗?”鱼安轻轻将茶杯放下,抬眼看向小余。
“是。”
鱼安轻叹,他就这么喜欢谢宁甄,甘愿为她跪这么长时间吗?
“走吧。”鱼安起身,“本宫要去和父皇谈一谈了。”
小余见鱼安终于要行动了,连忙拿来披风替鱼安披上,嘴里念念有词,“殿下一去了,那三公主定不能如愿,殿下一定要把世子拉回来。”
鱼安听了没有吭声,只是浅笑了一下。
天边的余光将鱼安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宫里每个角落点上了灯,遇到鱼安的宫人们纷纷垂着脑袋行礼,因为她们觉得大公主现在心情极不好,怕惹上一场暴风雨。
那条路不知道为什么短了,远远地望着那两个下跪的身影,不去看那娇弱濒临倒下的背影。那白衣翻飞,挺直的身干似曾相识。
正值春花盛开时期,偶有几朵无意蹿到绣了花的鞋底,那个少年跪得直直的,白袍吹起,白纱在空中漫舞,平添着落寞。
那个时候,鱼安看着是满满的心疼和愧疚,而如今……
鱼安眨了眨眼睛收回目光,加快了步伐从那二人身旁擦过,衣裙拂到钟离童的手面,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如羽毛轻扫的触感让钟离童心中一颤,他抬眼望着那走进殿内的背影陷入无限绝望。
谢宁甄手撑着雪地,虚弱又嘲讽地看向钟离童,“钟离哥哥,你瞧大姐姐还是怕你冻着呢,父皇不出来,她就亲自去了呢。”
钟离童不想理她,他只希望菁仲现在能找到弟弟所困之处,待救出他之后……能够求得鱼安的谅解。
***
“安儿,真的下定决心了?”
“嗯。”鱼安点点头,“安儿要辜负父皇的一番美意了,安儿确实发现诸多地方与世子不和,以后安儿真嫁过去,要背着父皇吃多少苦头啊。”
“他钟离童敢!”
“父皇……”鱼安冲谢若景眨眨眼,“你就同意取消这婚事了吧,成全三妹妹多好。天下好男儿这么多,安儿当时被美色所困,现在又看不上钟离世子那样的。”
谢若景叹口气望着鱼安,突然从手臂到心口一阵抽疼,额角青筋凸显。
“父皇!”鱼安见状心一紧,连忙跨步到谢若景身旁,慌乱地看着谢若景哪里不对劲。
“安儿,手……”
谢若景痛苦地吐出这三字,手臂晃得愈发厉害。鱼安慌忙摸上谢若景的手臂,掰开紧握的手,看见手面有一处通红肿大,连着手臂上一条血丝。
“怎么会这样?”鱼安紧张地看向四周,声音都在颤,“福顺!太医,来人!唤太医!”
见还没人进屋,鱼安心急如焚,将谢若景扶好,冲着门口怒吼,“人呢!”
福顺急忙推开房门,见谢若景一脸痛苦,慌张地跑出去吩咐宫人去找太医。
钟离童见宫人慌慌张张跑出去,眯眼望向殿内,发生什么事情了?
耳边传来了谢宁甄低低的笑声,钟离童不耐烦地看向这个恶毒的女人。
“哈哈,钟离哥哥那天拿到扇子没有打开吧?”谢宁挑唇甄唏嘘问道。
钟离童眉心一紧,鱼安的东西,没有同意他自是不会打开。
“那扇子里,甄儿可是放了个好东西,一旦打开啊……”谢宁甄故作神秘,瞥向屋内,“现在应该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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