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曜珩大冷天里头抓着手机, 很快手就被冻成了红色, 他目光注视着前面的一块空地,远看有白气时断时续的从他嘴里飘出来。
“赶紧的下来,我等你五分钟,要是看不见你, 我就上去。”季曜珩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不给谢听夏一点点反应的时间。
谢听夏听着耳边的忙音,哆嗦着从床上爬起来。
她很久没有听到季曜珩的声音了,上了大学之后,她刻意的将以前的事情都封存到记忆的角落当中,减少和n市的所有联系。
季瑾澄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 说不上几句就被她匆匆忙忙的挂断, 季曜珩的联系方式则是直接被她给屏蔽了, 虽然知道他们在一个城市, 距离并不遥远,但那天听到的对话就像一根刺一样刺在谢听夏的心里,只要一想起就会钝钝的疼,还不如不要刻意的勾起。
谢听夏把穿了厚袜子的脚塞进棉鞋里面,她身上穿着厚厚的睡衣, 这时候也不打算换了,直接带上宿舍钥匙缩着脖子出了门。
从走廊一路到楼梯,安安静静的,学生大多数都回家过年去了,每间宿舍都空荡荡的,看不见人,谢听夏应该是留的最晚的,要等到学校赶人才肯走。
她的拖鞋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还能够听见有回音,谢听夏不敢往后看,一个劲的往前冲。
走出宿舍楼之后,她被冻的打了个哆嗦,路边几盏不算亮的灯还在坚持着发出光亮,草木几乎都已经凋敝,只剩枝丫在寒风中颤抖。
远远的,谢听夏看到宿舍铁门外昏黄的灯柱旁站了个人,就是看身影她也能猜到那是谁,这大冷天的,他怎会突然来找自己?
季曜珩不停地看着手表,隔壁宿管阿姨的窗玻璃上糊了一层雾气,那里头空调开的足,和外边比简直是两个世界,他穿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长度到膝盖下方,但依旧挡不住那阵阵的寒冷。
“你怎么来了?”谢听夏穿着拖鞋,想跑也跑不快,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开口就问。
季曜珩见着人了,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一边走去,宿舍的岔路边停了一辆车,纯黑色的车身,和黑夜融为一体,他把谢听夏塞到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位坐下。
车里面的暖意还没有散去,季曜珩立马发动把暖气打开到最大,刚才在外头他都快冻死了。
谢听夏撮了撮手,刚感觉暖和了点儿,就被一股强烈到难以忽视的视线给死死的瞪着,视线的主人咬着牙说道:“谢听夏,你现在能耐了啊,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上了大学翅膀硬了要断交?”
谢听夏就算不看也知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气的有多厉害,可是,看到他,总会想起那天他轻飘飘的一句“你想追就去追啊……”。
谢听夏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样无所谓,毫不在意的态度再伤人的了,她抿着唇,一言不发,手指用力的捏着衣角。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季曜珩胸膛上下起伏,一见她,好像就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生气了,“你瞒的够紧,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在这儿读书,真是能耐了。”
谢听夏还是没有说话,头微微垂着,一张小脸比雪还要白,虽然穿着厚厚的睡衣但却一点儿也不臃肿,季曜珩把身上的羽绒服往后座一扔,被她的态度搞得脑壳疼。
“说话!”季曜珩真想拿根棍子来撬开她的嘴。
谢听夏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一脸的凝重与悲怆,最终说了一个字,“好。”
季曜珩好看的眉微微拧着,“好什么好?”
“你说断交。”谢听夏小声的说道,尽量不让他察觉到语气里的哽咽。
季曜珩一手放在方向盘上,愣住了一秒钟,被她给气笑了。
低沉的笑声在沉闷而暖和的车厢里面散开,谢听夏偷偷摸摸的将头别向另一边,咬着唇,心像是泡在酸柠檬里,酸胀难受得不行。
就在谢听夏以为自己会被赶下车的时候,季曜珩突然有了动作,他非常快速的倾身,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将谢听夏笼罩住,谢听夏的视线黑了几秒钟。
她的鼻尖萦绕着季曜珩身上所特有的那股淡淡的味道,是她熟悉的,一直陪在身边的味道,很快,那股味道消散,只听“咔哒”一声,安全带插、进了锁扣里。
季曜珩帮谢听夏系好安全带之后,非常快速的把自己的也扣好了,然后挂挡放手刹踩油门一气呵成,谢听夏回神时车子已经拐弯朝校门口驶去。
“你带我去哪儿?”谢听夏有些慌乱的问,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呢,而且时间已经不早了,宿舍有固定的门禁,要是赶不回来她睡大马路吗?
这下子轮到季曜珩奉行沉默是金原则,他自顾自的往前开,校园四周黑洞洞的,好些路连路灯都不开,谢听夏抓着安全带,语气稍微变软了一些,“你送我回去好不好?一会宿舍要关门了。”
季曜珩目视前方,专心开车,“现在知道怕?晚了!”
谢听夏眼见着离宿舍门越来越远,季曜珩也没有一点儿要放她下车的意思,怨气和怒气蹭蹭的就上来了,心里积攒已久的情绪一下子涌出,根本控制不住。
“你……”她眼睛一眨就有一滴眼泪掉下来,明知道季曜珩只要看到她哭就一定会心软,她却倔强的用手把眼泪一擦,一个人坐在副驾驶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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