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士不高兴了,强词夺理道:“我什么时候沾沾自喜了?咱家又不是没钱!你也不比他差,刚刚他说追你,我不也没说同不同意吗!女孩子这时候就得矜持,这些我不比你懂。”
“反正像刚刚那些话,你不要再跟别人炫耀,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他了。”陆西宁没有安全感,只好威胁妈妈。
赵女士瞪了她一眼,说:“你就会跟我厉害,对着陆家人就没脾气!趁着他追你,你别死心眼,旁敲侧击,要点出头的机会。”
听到这句,陆西宁脸色更差:“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如果你私下和司裴说这些,我真的就没脸见他了。”
“还有人比你更蠢吗?他在追你,顺手帮帮你,这多正常啊……”
陆西宁知道和妈妈说不通,只能加重语气,重复刚刚那些话,她的心情差极了,说完后再也没胃口吃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她太了解妈妈了,知道就算自己说再多,发再大的脾气,妈妈也一定会自作聪明地去和司裴暗示,让司裴给自己找出名的机会。
这感觉真的很累,妈妈是这世上最爱她,待她最好的人,可也一次次把她推到难堪的境地,她讲再多,分析再多也没用,她不会听不会理,因为思维不同,说不通,也无法理解自己。
所以她才不想太快被妈妈知道自己和司裴的事,她在外头那么死要面子,就是因为妈妈的原因,过去在陆家难堪过太多次。
她猜到了妈妈的反应,却没想过司裴居然也会擅作主张和妈妈提,明明她说过很多次,暂时不想让家人知道,他为什么要当没听到?
再怎么说,对方都不理会,永远按自己的想法来——陆西宁真的没料到,除了妈妈,司裴也是这样。
看到妈妈美滋滋地跟朋友炫耀司裴追自己,丝毫不担心这些话传出去,陆西宁很想和她说司女士知道司裴和自己交往时的反应,让妈妈清醒一下。
这些只能想一想,她当然不能刺伤妈妈,可真的难过,真的不平。
陆西宁情绪差,一整晚都没理会司裴的信息和电话。之前司裴出差,她只是花言巧语的糊弄,并不是完全不理人,司裴自然察觉出了不对。
隔天是周日,司裴不愿意再等,吃过早饭,就带着玫瑰和给陆西宁妈妈的各种礼物,正式拜访。
陆西宁关机了,他上门之前,只好给赵女士打电话,赵女士接到电话,立刻敲女儿的门,要她起床梳洗打扮。
陆西宁不想跟妈妈争,乖乖地照做了。她刚收拾好自己,走出卧室,司裴就进门了。
在网上查到司裴的经历,赵女士更觉得他顺眼,克制了再克制,矜持了再矜持,仍旧热情。
见陆西宁在家,司裴松了一口气,依次跟她的妈妈和外婆打过招呼,却发现有她们在,他根本没法跟陆西宁单独说话。
陆西宁乖乖坐在一边听妈妈和司裴聊天,听到妈妈让司裴介绍改装新居的设计师给她和她的朋友认识,已经绝望了,她不用思考就能幻想出,她们当着司裴那位著名设计师朋友的面儿讨论她跟司裴的事,一传十,十传百。
待听到妈妈用意明显地敲打司裴她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并且故意问司裴,他的表妹和他的弟妹的发展,陆西宁连绝望的劲儿都没了,只剩下无力。
司裴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地答道:“我表妹的专业是大提琴,适合进乐团,她能做首席其实和家里关系不大,钢琴家一般是独立的,会跟各种乐团合作,乐团很少很少单独招,这条路不是单纯靠机会就能走得通……”
他没法和女朋友的妈妈说女朋友实力不允许,斟酌了一下,婉转道:“天时地利人和,都得要。”
“我弟妹其实没有正经学过音乐,她算玩票吧,现在有点名气,也有别的因素,她还直播开车横跨亚欧大陆什么的。做这种流行乐手,宁宁倒是合适的,她外形好,但是她本人不喜欢,她看着活泼,其实也有安静内向的一面。再念几年书,留在音乐学院当老师挺好,如果以后她想玩票,上节目、上晚会,给电影配乐什么的,机会随时有。”
见司裴一点就透,赵女士很是惊喜,更觉得自己深谋远虑,女儿傻实心儿了,进一步暗示道:“宁宁学校挺好的,想留下来当老师,也不容易吧,是不是得走走关系?”
司裴笑笑:“这个容易。”
瞥见妈妈看向自己时的表情,坐在旁边、全程一言未发的陆西宁站起身,回了房间。她太了解妈妈,等司裴一走,她就会问上节目上晚会给电影配乐的机会能不能现在就跟司裴要,然后日复一日地催着她去要,她不去,妈妈就自己去和司裴说。
见司裴怔了,赵女士赶紧补救道:“陆西宁从小被她爸爸惯坏了,脾气大,你别介意。”
司裴心中一沉,脸上却笑:“她挺乖的。”
“她哪能算乖啊……”赵女士添油加醋地显摆起了陆爸爸从小怎么怎么宠陆西宁,每年的生日怎么怎么给她过,给陆西宁竖一个陆家最受宠小公主的人设之余,顺便炫了把富。
陆西宁听了几分钟,实在难为情,待不下去,把手机往包里一塞,走出了房间,面无表情地说:“我约了人,你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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