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这孩子早产出生,身子骨本来就稍弱。这,这还好好的,遭了这么份毒打啊!踩在孟家的地盘上,还这么欺负孟家人。这打的,又何止是克勤的脸?”
简直连我们和老爷子你,甚至整个孟家的体面都扔在地上,反复来回地踩啊!
这还能不收拾?还能不杀一儆百?
“所以呢?”房门豁然而开,孟景年黑着脸抬脚走出来:“后妈你要怎么办,怎么折腾我们和宝儿妹妹还有宝珠,才算给你那毫无教养、丢尽了孟家脸面的蠢儿子找回面子?”
“你……”黄月英暴怒,指着孟景年的手都有些发颤:“你就那么护着那个有娘生没娘教的村丫头,为了她不惜信口雌黄。当着老爷子的面儿呢,就这么一盆盆脏水地往自己亲弟弟身上扣?
到底一笔写不出俩孟字来,就是毁了他,你又能落个什么好名声呢?识相的,就好好给克勤道个歉,保证以后都不再欺负他。不然的话,叫克勤把事情怎么来怎么去说出来,我倒看看你还有什么脸面……”
“咳咳!对不起哈,容我插播一条疑问。”宁宝珠举手,很有些小俏皮地问:“这位……大娘?嗯,比我妈老那么多,应该是个大娘没错了。”
给了黄月英当胸一箭后,宝珠眨了眨眼,分外无辜地问:“明明就是你们家那个不勤跟被够撵了似的,一路横冲直撞,把我们宝儿都给撞了。闯了祸后还丁点家教都没有,不但没有道歉,还嘲讽宝儿。
这才叫我这个当姐姐的急了眼,小小教训了那个不勤一脚。挺清晰明了的点事儿,完全属于我们小孩子的范畴。大娘你这么急吼吼地跑过来不说,还满嘴脏的臭的不停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这就是你们京城人的教养?”小宝珠无奈摊手,嘴角轻勾,满满恍然大悟:“难怪妹妹怎么也不愿意转学过来,感情是怕学坏啊!可……”
“京城呢,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像大娘你这样的,应该不多吧?”
这小嘴儿叭叭的,都仿佛沁了毒,简直称得上一句刻薄了。偏宝珠素来文静,平日里不笑不说话,未语脸先红。乖乖巧巧的,在长辈们面前印象分高得要命。
就算刻薄小话说不停,众人心里也更多是怜惜:这孩子,肯定是被黄月英那个泼妇给逼急了!
第40章
黄·泼妇·月英就觉得六月飞霜, 简直受了千古奇冤般。偏唯一有资格坐在公堂上, 充当青天大老爷的自家公公又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听完那个死丫头片子的话, 竟是问也不问,就直接叫她的克勤道歉?!
这心偏的, 叫黄月英都暂时忘了被老公公支配多年的恐惧。直接皱眉哭喊:“老爷子, 你……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孟景年是你孙子,难不成我克勤就是路边捡的?都是一样儿的孙子,怎么你就能两样待遇到这种程度?叫克勤跟打了他的死丫头道歉, 岂不是扒下孩子的面皮往地上踩?!”
黄月英嘴唇翕动, 欲言又止了好一阵儿, 到底没敢把你还是不是孩子的亲爷爷了这句问出口。只气呼呼地看着孟老:“也不是说我这当儿媳妇的多蛮横不孝,敢指责长辈。但你这样, 叫克勤以后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家世仿佛的小少爷们, 谁又肯正眼看他、和他诚心相交?”
“噗!”许来娣乐,在黄月英杀人般的目光中略夸张地拍了拍大腿:“哟,真对不住。不过大侄媳妇你这话儿,实在叫我老婆子没憋住乐。你说你, 这不是强词夺理么?”
“是,当妈的么,都望子成龙, 望女成凤。可就是盼着孩子们好,才更得好好教育孩子。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小孩子嘛,错了不要紧,改了、以后别再犯了就成。可不能像你这样瞎护着, 小心哪天把孩子性子护歪了,你哭都找不着调儿去!”
“对对对!”陈福妞点头,特别旗帜鲜明地站在了自家婆婆的阵营中:“咱们农村有句土话,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说这孩子啊,就像那小树苗儿似的,得灌溉、得施肥,那也得少不了修剪残枝败叶。
那不管情由,就一味儿惯着,才真是害了孩子呢。什么里子面子的,什么都不敌让孩子明理知事来得更紧要!”
“咳咳,我们娘们儿可能有点交浅言深。”谁叫你们娘俩试图欺负我家宝珠和宝儿了呢?陈福妞心里冷哂,面上却特别的亲切热络:“但咱们两家现在是姻亲不是么?双重父母的事儿,我终归是希望未来亲家样样都好的。”
“只有你们家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像长春花儿似的,常开不败,我们宝儿以后才能长长久久享福对不对?”
所以忠言逆耳,我们也是真的为你好!
黄月英气极,对着陈福妞破口大骂:“对你个榔头!特么的,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敢这么踩在孟家的地皮子上,对我这个孟家的主母明嘲暗讽?倒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
“你什么?”孟老皱眉,狠狠一把砸碎了桌上的茶盏:“说啊,你倒是说说看。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你怎么就成了孟家的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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