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可以一起洗吗?”我期待地看着浴室门里的她。
“出去!”毛毛狗快生气的脸。
两个人隔间洗澡,沐浴乳跟洗发精在两间浴室上方传来传去。当时我有种古怪的念头,就是如果被舍监发现了、或是被装乖的楼友举发,好像也挺有面子的。
有时洗完澡出去,还会看到其他的女生东张西望从浴室出来或在男友的陪同下伺机进去,彼此都偷偷摸摸的,于是眼神交会、默契地迅速避开对方的眼神各作各的。放了假的男八舍,就是如此朝气蓬勃。
睡觉时,便是一次又一次意义不明的小冒险。
我想变成男人,她还想继续当女孩。努力地攻击防守,各司其职。
“快睡了,你喔!”毛毛狗敲着我的脑袋。
“是!”我笑嘻嘻地躺好。
女朋友啊女朋友……真好啊,等过年时死党们打牌聚会,一定要好好跟大家宣布这个消息才行。我抱住暖暖的毛毛狗,看着她睡到口水都流出来,真的无法形容的幸福。
我的脸贴着她的脸,闻着她口水的味道。
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勇敢。
而我,不会让妳失望的。
“我真的很喜欢妳。”我说,这次是真心真意。
要过年了,宿舍终于要封关了。
我载毛毛狗到火车站,她要回台北,我要回彰化,两个人都恋恋不舍。
还都哭了。
“要常常打电话给我喔。”毛毛狗红着眼。
“一定,要想我喔,过年找天到我家拜年吧!”我捏捏她的脸。
再见了,女朋友。
大包小包回到彰化,Puma发疯似冲了过来,像是嗑了药,脖子上的绳子硬是拖着塑胶笼子不断前进,完全就是超爱我的。
“哈哈,二哥哥回来罗!”我欢天喜地蹲下。
Puma扑上我的脸,舌头伸进我的鼻孔里狂舔,好痒,好想打喷嚏。
“你不在,它最可怜,每天都被我虐待。”奶奶作势用脚踢Puma。
“先跟你说,不可以抱它上去睡,好不容易它养成了在楼下睡觉的好习惯,不要因为你一回来,就让它没有规矩。爸爸会生气。”妈妈皱眉:“还有,不要让它一直吃你的鼻涕啦,不卫生!”
嘻嘻,不抱它睡觉,那怎么可能嘛!
“哎呀,柯普马,你有没有忠心耿耿啊?”我抱起躁动的Puma。
只见Puma小小的身子,竟然给我勃起。
“哇,你又长大了一点喔。”我神秘地看着Puma。
二哥哥,也开始长大了呢。
第二十二章 绝对不能吵架的地方
作家有很多华丽又丰沛的词藻用来感动读者,但实际上往往是另一回事。
但真的,即使过了十年,第一次交女朋友的感动还牢牢驻守在我的心底。
爱情有很多样貌,话永远别说得太早。
在牵起毛毛狗的手之前,我完全想像不到原来两个人可以先在一起,然后再慢慢熟悉对方、爱上对方。
深爱对方,深深深深爱着对方。
好像作弊一样。
大过年的,我跟我的手下照例聚在一起打牌,零钱堆得满桌。
玩梭哈,一向只有杨泽于跟我有得拚。
“你交女朋友了?”许博淳惊愕不已。
“对啊,小我一岁,念国北师初教系,一开始是网友。”我发牌。
“很漂亮吗?”曹国胜拿牌,眯了一下。
“算可爱啦。”我有点得意。
“啊你不是在追沉佳仪吗?怎么就这样放弃了啊?”阿和笑得很畅快,因为连我也没追到大家都追不到的那女孩。
“……哼。”我不置可否,说:“五块。”
大家都跟,一堆零钱叮叮当当滚到桌子中间。
“进度呢?到几垒了?有超过牵手跟接吻吗?”廖英宏非常关心这部分。
“嘿嘿。”我发出第二轮牌,露出所有男生都擅长的那种表情。
大家发出一阵喔喔喔喔喔喔的鬼叫。真够意思。
不知所云的寒假过去,毛毛狗跟我回到我们的恋爱基地,新竹。
毛毛狗开始昵称我老公,很快就改叫成公公。
我则叫她各式各样的毛:阿毛、毛头、毛毛……
周五天一黑,我就骑车到大学路与光复路交叉路口的加油站,将刚下车、睡眼惺忪的毛毛狗捡起来,为她系好安全帽的带子。
“阿毛,很想我吗?”我反手捏捏她肚子上的肉,右手催动油门。
“搞清楚是谁搭车过来找谁啊,当然很想啊!”毛毛狗嗔道。
才刚刚见面的时间最快乐了,两个人高高兴兴到清大夜市吃晚饭。
我们最喜欢光顾一家位于巷子里、摆设简陋的牛排店,因为里面有一道“双份牛排”,才八十块,分量却多到可以把我们的肚子都撑大。
交大学生会跟清大学生会常常在每周五晚上,各自在大礼堂举办两场电影播映。电影都很新,介于首轮电影跟二轮电影之间那么新,看一次才二十五块钱,不看简直会折寿。
“交大在演《王牌特派员》,清大在演《非常手段》,妳想看哪一部啊?”
“都好啊,看你。”
“妳真的都没关系吗?”
“那我们去看《王牌特派员》好不好?我很爱金凯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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