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致就是讲客栈的真实问题了
比如说这个房钱到底是怎么个算法
于是也要开始向主线靠近了
预祝这篇文即将走上正轨
第9章 估值
老头儿看见老板把眼神投向他那边,舔了一下起了皮的嘴,正准备说话,就被老板打断了,“不听。”老头儿还要再说话,老板已经摸了一把被钉在柜台上的手,翘着小指头把它捏了起来,抬头冲着舒菀娇滴滴地喊了一句,“你还要不要啦?”
见舒菀没搭理她,老板马上又换了目标,冲着辛深河笑了,“小哥儿,你把房钱补齐了,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说这话的同时,老板别有深意地往老头儿那瞥了一眼,明摆着是和那个老头儿有关系的意思了。
老头子立即低下了头,树皮似的脸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然而老头儿这副表情没被辛深河捕捉到。听见老板说房钱,辛深河下意识地回她,“你不是已经收过了?”
老板嗤笑一声,用九零年代的大老板看乡巴佬一样的眼神看他,“真收那个,你现在也就只剩下一张皮了,还能好好儿站这和我说话?”老板语气虽然不大好,但既然这么说,就是愿意解释的意思了。
辛深河从善如流地问她,“那老板准备收什么?”老板收房钱究竟收得究竟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但辛深河亲身体验了她让自己“呵一口气”时候那种被死神眷顾的感觉,也亲眼见着她收那老头儿一根自己递给他的烟都能抵一天房钱。这根本没个确切定量的收费,让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想出什么出什么,”老板一副颇不正经的样子摸着那个断手,抬头又看了舒菀一眼,才把眼神飞回了辛深河身上,“只要你出得起,我就要。”
辛深河在心里打了个计较,试探着问她,“比如?”
“眼耳鼻舌口,心肝肺脾肾。”老板每说一个字,就在自己胸前用两寸长葱管儿似的指甲在空中点一下辛深河的相应位置。说完以后,又掰着指头歪头不看他,“还有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商人的良心,烈女的贞洁,学者的知识,工匠的技艺——什么不能换哟。”
辛深河听着老板如数家珍地清点,发觉能在客栈抵付的东西还真的不算少。老板的“商人的良心”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周身有点发冷。他是一个商人,商人逐利,这行多得是要钱不要良心的人,诚然不要良心能得一时之利,但就他所知,这类同行通常没什么善终。
话里话外,这个也要那个也要的,实际上都像是在明晃晃地伸手要命。
“你怕什么?”老板又像是听见了他的想法,头都没抬,冷冷地啐了一下,“没有的东西怎么又怎么能换呢。”
辛深河听见老板这句调侃笑了笑没反驳,在心里稍稍算了一下,开口试探着问她,“那五支烟能不能先抵着?”
老板这次干脆头都没抬,“你连烟瘾都不重,五天房钱要你几千吨都是轻的,五支?”
饶是心里有了打算,辛深河也被这个“几千吨”的计量吓了一跳。他又开口问,“那能不能像之前那样,用‘气’付账呢?”
老板这下不摸那只手了,抬起眼睛直直地看着辛深河,盯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地笑了起来,“行啊,你过来。”
这个笑容让辛深河心里一颤,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幸而老板看上去也没把他的话当真,当即抱着双臂笑盈盈地看着辛深河,似是而非地夸了他一句,“看起来还不算是太笨。”
得了这句夸奖,辛深河却没有多少喜悦,莫名生出一种逃出一劫的感受。定了定神,辛深河开口去问她,“在你们眼里,什么最有价值?”
老板瞥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时间。”
辛深河听到这个回答,下意识看发声的舒菀,想得到她的确认,“在这里,最值钱的是时间?”
“啧,”老板斜了一眼舒菀,很不情愿的模样,“你就胳膊肘可劲儿往外拐吧,总有到你哭的时候。”
既然已经被揭了底儿,别的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何况前面还站着个和测谎仪似的舒菀。老板朝天翻了个白眼儿,有点自暴自弃地开始报家底,“没错,这儿最值钱的就是时间。你只要拿出一秒的时间,就够你在这儿住个两三年的了。”
辛深河听见她这个说法,又有点懵,“那之前我交房钱的时候,交出的又是什么?”
大概是知道这会儿没什么可贪了,老板娘现在已经有了点爱答不理的派头,“是氧气。”
“氧气?”
“可不是?”说到这个话题,老板娘像是被提起了兴致,声音里带些隐秘的兴奋,“抽走了你两分钟里,体内全部的氧气。”
辛深河眼睛突然睁大,猛地吸了一口气。老板看见他这作态,嘴角往起来勾了勾,像是对他这个反应很满意的样子,“三分钟才脑死亡呢,这才两分钟就怕了?”
辛深河这个时候不太想回答她,只想大口呼吸现在能呼吸到的空气。之前不知道的时候,他只是眩晕,濒临死亡只是他对自己感觉的主观描述,这和他亲耳听见自己差点死亡的感觉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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