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辛深河说,我是你。
在他这句话落下的同时,舒菀松开了辛深河的手腕。辛深河觉出她的动作,诧异地回头去看,舒菀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记得舒菀说过,一旦放开他,他就会迷失,但此刻辛深河不仅没有迷失感,反而像是充满了斗志,朝着那个与他有着相同相貌,却有着不同性格与行为的人走了过去。
那个人没和他再产生什么互动,而是像一尊蜡像一样被钉在了原地。辛深河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看着这个他本来应该很熟悉,却始终都想不起来的人,试图触碰他的时候,那个人像是被戳破的泡沫,消失在了原地。
他觉出手腕被稍微捏了捏,下意识地去看,发现他的手腕根本没有被放开。辛深河目光顺着这只手移到舒菀的脸上,有些困惑,“怎么回事?”
舒菀朝着辛深河的背后努了努嘴。
辛深河转身去看,后面已经空无一物,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屋子。屋子里的东西并不整洁有序,像是住在里面的人匆匆忙忙离去的。
“人的梦本来就是跳跃的,”舒菀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们被这个梦的主角,抛在了身后。”
蒋斯年在梦中继续他的记忆,而他们无法像当初在舒菀体内一样,跟着他一同跳转,于是被留在了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
辛深河问,“他们现在去了哪儿?”
“我不知道,”舒菀拽着辛深河的手腕走出了房子,带着他下楼,像是有了目的地,“但是我们可以猜。”
辛深河没想到在他心里已经快接近全知全能的舒菀会依靠猜这种方式,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舒菀走出去。
作为一个外形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人,走在熟悉的路上,辛深河有种不知何处而来的幸福感。但他无法坦然地享受这份幸福感,因为还有或许更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做。
辛深河一直都知道舒菀的动作很快,但除非紧急事态,舒菀都不会像最早的时候那样拎着他走,而是稍微放慢些脚步,等着他跟上来。这样让辛深河的确要舒服很多,少了一些被束缚的感觉。
辛深河跟在舒菀后面,看她好像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觉间就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你猜出来,他们在哪里了么?”
舒菀边走边在前面回答,好像是在看路,“大概是医院吧。”
“为什么是医院?”辛深河有些不解她的话。
“记忆深刻不能磨灭的才能成为梦,”舒菀拉着他往右又转了一个路口,“既然是噩梦,必然有关系的。”
舒菀没回头,辛深河却觉出了她的严肃,“我说过,我知道你的过去。”
她知道的不只是他辛深河的过去,而且是他们这一家的过去。但她没有吧这些说给辛深河听,而是把它藏在了心里。
她可以在辛深河遇到危险的时候帮助他,救他于危难之中,却不能去对他自己的选择进行任何干涉。这一切都将是他自己的事情,而她丝毫不能参与。
想到这一层,舒菀在前面长舒了一口气,“走吧。”
目的地当然是医院,但这个存在于蒋斯年的记忆里的地方并不算小。只要记忆能够触及的边角,即使蒋斯年的梦里不会可以强化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但它真实存在着。蒋斯年显然对这个城市足够熟悉,所以几乎可以完善到它的边边角角。
这座城市里大大小小的医院有十来所,舒菀只能大概揣测到这个时候蒋斯年和他的母亲在医院,却无法确认是哪个医院。这种情况下,她可能只能横冲直撞地带着辛深河挨个找下去。
拽着辛深河走过附近的四家医院以后,辛深河对她的做法表示了疑惑,“你为什么会找医院?”
他刚才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会儿刻意注意之后,发现舒菀带着他找的无不是医院之类。想到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规律与关窍,主动问了她这么一句。
在辛深河发话以后,舒菀才想起她还拽着一个人似的,“蒋斯年应该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蒋斯年的父亲?”这个概念对于辛深河来说有些陌生,好像是有人把他的记忆抠出来一块儿,他竟然对蒋斯年的父亲,自己的姐夫毫无印象。这显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他身为和辛诗璐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可能对对方的情况毫无所觉。
“嗯,”舒菀没有多解释,“他这会儿应该处于急救当中。”
场景换得太快,辛深河有点没办法理解这其中有什么联系。舒菀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又顺口解释一句,“在梦里的人,哪里会有什么逻辑性。这会儿他的梦境中还保持着真实,就已经很让人惊奇了。”
“原来是这样,”得到这个解释以后,辛深河大致明白现在的情况,想了想后还是提醒了舒菀一句,“既然是急救,那么总不会是在那些普通的医院里。”
舒菀却否认了他的话,“那也要考虑人的经济状况。”
辛深河一怔,他自己的经济状况还算得上不错,至少在U城的市医院里不会显得太过局促。他以为辛诗璐作为他的姐姐,条件也应该不算太差,却被舒菀这么说一句,迷惑油然而生,“可是我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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