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居的院不大,但却挺清幽。不过也只是颜七七这样认为,在颜婉茹看来,便是过于冷清。
走进内室,李氏正端坐在窗下的榻前,远远地看着床上的颜婉茹,脸色莫名,看不出喜忧。而颜婉茹面如金纸,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若说她已经去了,也是会让人信的。
“媳妇见过婆婆。”颜七七上前见礼,李氏“嗯”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才道,“起来吧,去看看你姐姐,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睁开眼和你说一句话。”
“是!”颜七七转身向床边走过去,然后慢慢地坐在床沿上,对颜婉茹道,“颜姨娘,我说话,你听得见吗?”心里却在想,李氏这是什么个意思?居然在姨娘的房里发作正室,颜婉茹就算是姐姐,但在归远侯府却也不能以姐妹相称的,出嫁可是从夫的。
这还不算呢,颜七七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李氏冷冷的声音:“她这个样子,能听得见吗?”
颜七七一笑,手在被子上抚了抚,方道:“不定颜姨娘虽然睁不开眼,但神智还是懂的呢,何况我的一片真心,便是颜姨娘听不见,她该是有所感知的,毕竟……唉,还是先叫大夫来看一看吧。”回头便看向叶儿请来的大夫。
大夫战战兢兢地过去切脉,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真的不愿意看后宅的妇人,弯弯绕绕太多,如这位……大夫直摇头,然后起身冲着李氏和颜七七抱拳:“老朽无能!”就要走开,却被纤萝拦住了。
“既然来了,总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人。”颜七七冷冷地看着大夫。
大夫既然能入后宅看病,医术也是可以的,也不少见后院,当然知道女人间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因此一见颜姨娘如此,便不想再沾惹。可是一个姨娘总不能叫太医进来看病,因此,颜七七怎么着也要问个明白,何况李氏还在这里呢。
“回少奶奶话,这位女眷怕是……中了毒!”大夫一脸地为难,后宅女眷勾心斗角的多,但直接中毒的还真不多见,因此这归远侯府的后宅之乱,可想而知。
“中了毒?”颜七七挑了挑眉头,又回头看了颜婉茹一眼,方才问大夫,“中了何毒?”
“乌头。”大夫一口断定,亏得是个姨娘,如果是个正牌夫人,他还真的不敢开口。
颜七七和碧玺等人惧是一怔,这乌头之毒肯定不是她们放的,那还有何人会给颜婉茹下毒?
“查,狠狠地查!”李氏起身寒着脸道,“我们归远侯府清清白白的后宅,绝不能沾染这种事情,三媳妇,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然后浩浩荡荡地走了。
颜七七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李氏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来,难道自己还不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楚?这可是毒!她来了,难道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的?
“大夫,既然如此,那就不麻烦你。”颜七七说着,便对夏荷使了一个眼色,夏荷赶紧领着大夫出去,却被玉树拦住了。
“三少奶奶,求您救救姨娘吧,她好歹是您的姐姐。”玉树不停地磕头,但还没磕完两个头便被碧玺煽了一耳光,“放肆,三少奶奶要怎么做,用得着你一个奴婢来指三道四的?”
碧玺杏目一瞪,玉树连头都磕不下去了。
“若是当不好差,便给我滚回颜家去。”颜七七冷冷地瞟了玉树一眼,如果是别的姨娘她这样做还不大妥,可颜婉茹的娘家也是自己的娘家,她若叫颜家的人来接一个丫鬟回去,那边哪有不同意的。不过颜七七也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连晋对自己的宠爱,这时代啊……排除杂念,颜七七又对大夫道,“你可有把握救回姨娘。”
大夫也不傻,就算是可以救,也不会说能救啊,这三少奶奶摆明了就是不想救嘛,他又不是那么有胆子的人,于是赶紧摆手:“老朽无能,老朽无能。“然后不等着夏荷送,甚至诊金都不要,飞也似地跑了。
“玉树,你也听见了,大夫救不了,回头我再找个大夫过来,你好好守着姨娘,这件事,我会查个明白的。”颜七七说着,也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三少奶奶……”玉树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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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颐华苑,所有闲杂人等都退下后,枝儿方问颜七七:“三少奶奶,您为什么……不叫大夫给姨娘用药呢?”
颜七七神在在地一笑:“你问你碧玺姐姐吧。”
枝儿只得可怜巴巴地看着碧玺。
碧玺嗔怪地一笑,点着枝儿的额头道:“你平时也是个聪明的,这会儿怎么就不明白了,你就放心好了,不用药颜姨娘也能好。”
“还是不懂!”枝儿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
“过几天你就懂了。”颜七七气定神闲地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来我那好大姐是怎么中毒的,你去把叶儿叫过来。”
枝儿应声:“是!”便退下去叫叶儿。
颜七七对于下面几个人的管理属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摊事儿,但是必要的时候会互通有无,因此,谁都不会嫉妒谁做得多或者少,像枝儿,知道叶儿那事儿自己做不来,叶儿也知道,枝儿的稳重也是自己的不足,纤萝和碧丝就更没问题了,术业有专攻,又是亲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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