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寒鸦头发半干,穿着那身里衣从浴室走出来,冷冷朝都快睡着了的葵儿说了句“带路”,然后就是面无表情朝外边走去。
葵儿小跑着追上来给他指路,往前走去,寒鸦就看到前面走廊左侧的房间里面探出来的脑袋还有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个个盯着他看着,讳莫如深的表情,还有着毫不掩饰的艳羡。
满心寒意跟着侍女葵儿出了“春风渡”,沿着长廊朝前走着,花团锦簇、假山错落的花园在浓浓的夜色中更显唯美,等来到那处一眼看去便知内里必定更为奢华的处所,寒鸦深吸一口,冷冷上前。
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
已经是后半夜了,破月还守在门口,看到寒鸦,眯了眯眼,周身气息顿时更加阴寒一片。
“放聪明点!”破月沉沉出声,然后,才是不情不愿将门口让开,让寒鸦进去。
寒鸦直接伸手推门,一步迈进后便是停下,随即回头看破月,挑眉:“你要在这里听着?”
听,听什么?
破月的面色顿时一僵,看着寒鸦的眼神像是立刻就要拔剑把他给削了,可最终,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咬牙转身离开。
寒鸦有些意外,看到破月身形消失后他才把门闭上,扭头看去……
比他想象的还要奢华,雕梁画壁,锦帐香风,厚实的地毯踩上去不会发出半点声音……绕过那半透光的屏风进去,就看到里面被粉红纱帐遮挡得朦胧暧昧的大床!
想到那荡妇就是在这张床上和她那些男宠颠鸾倒凤,寒鸦就觉得心里满满的恶寒恶心。
他已经决定了,当面和昭阳公主明说,若是要他做暗卫,那是他的老本行,没问题……可若是非要强迫他,那大不了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他听到那纱帐里面传出昭阳公主的声音。
“小鸭鸭……怎么还不过来啊?”
那声音倒是没有他想象的迫不及待,反而满是困倦至极的样子。
已经是后半夜了,还有之前那惊心动魄的大半天……寒鸦心里想到,这荡妇今晚应该没什么精神了吧!
想到这里,他便是缓缓一步步朝里面走去,手心里握着一枚铁钉,是他沐浴的时候从浴室弄到的。
看那些男宠的模样,寒鸦就知道,这荡妇恐怕也不认为会有人因为不愿爬她床而对她痛下杀手,所以才会这么大意,都不检查他就这么放他进来。
而且,他虽然没了身手,那份感知还在,他很确定,这个屋子里,现在只有他和这个荡妇两人。
寒鸦抿唇,一步步朝那纱帐大床走去……
忽然,纱帐被从里面一把掀开了,寒鸦猝不及防下微愣,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铁钉,可接着就看清了那荡妇的模样。
没有什么衣衫半褪的放荡,鹅黄的睡裙华贵却样式正常,一头长发披散着,显得脸小巧而白皙……那荡妇揉了揉眼睛,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幽怨。
“小鸭鸭,你好慢啊,我都困死了……”
说完,那荡妇就朝他伸手,瘪嘴:“快点过来!”
寒鸦觉得自己一定是饿傻了,反应竟然迟钝了一瞬,然后就被那荡妇拽到了床上……直接一把抱进怀里!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蓦然间一片僵硬,下意识捏紧手里的铁钉,随时准备着和这荡妇同归于尽。
然而,寒鸦僵直在那里半天,都不见抱着他的荡妇有什么别的动作,咬牙僵硬着脖子低头看去,却看到,那女人,将他拦腰紧抱着,贴在他胸口,已经呼呼大睡了!
她贴的太紧,把自己脸上的肉都挤得鼓出来,导致上唇微张着,露出两颗门牙……像只兔子!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寒鸦心里又是一僵,然后就是满心鄙夷!
什么兔子,就是个荡妇……
也许是自己太累,也许是怀里那女人睡得太老实太香,寒鸦又不知道究竟该作何反应,就那么傻愣愣仰面躺着……缓缓阖上眼睛。
寒鸦从不知道,自己还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周遭温暖馨香,不再是一片冰寒黑暗,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不是坚硬的石床……还有怀里柔软温热的身体。
寒鸦无意识间将那温热往怀里按了按,抱紧……下一瞬,他刷的睁开眼,看到头顶的粉红纱帐,猛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哪里,顿时就愣住了。
外边天光已经放亮,有清脆的鸟啼声从窗外传来,竟是有种静谧美好的感觉……他脖子有些僵硬,缓缓低头,不敢置信的看到:他一只手从身下将那荡妇紧紧抱着贴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极为自然的搭在她腰间。
关键是搭在她腰间的手心里还紧紧握着那枚铁钉!
寒鸦蹭地缩回手,那动静让怀里的女人睫毛抖了抖……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睡眼朦胧的女人没有丝毫威慑力,看到他,便是露出个迷糊又愉悦的笑容:“早啊,小鸭鸭……”
寒鸦头皮翁的就麻了,全身僵硬。
外边响起敲门声,是破月的声音:“殿下……”
这声音让寒鸦猛地惊醒,然后就是蹭的缩回手坐起来,手心紧握着那枚铁钉,心里整个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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