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叶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谁能想到有这么大造化呢。”
“可不是, 说起来之前根本没听说过要给她议亲,这才拖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还不好猜吗?当初她回门的时候咱可都瞧的真真的,那模样那身段都是顶尖的好, 叶家人摆明了是想要用她换银子, 不是卖去当妾就是像是现在这样给人家冲喜, 能把日子过成这样那是人家的福气。”
“可好歹叶家也是她娘家, 她总是不回来瞧,也说不过去……”
“得了吧,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叶家之前闹过的,说是他家大郎回来了,揍了叶二一顿,就把家给分了,再说人家叶娇嫁都嫁了,回来瞧什么大劲儿的。”
这几个婆子没瞧见的是,叶二嫂正带着叶宝在一旁的摊子里吃馄饨,这些话一点不差的都被叶二嫂给听了进去。
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不让旁人认出来,只拍了叶宝一下:“赶紧吃,不然又要赶不上先生早课了。”
叶宝本就是个安分不下来的脾气,读书也读不进去,脑袋左转右转的。
可这会儿他却格外老实,乖乖的吃掉了碗里的馄饨,而后抬头看着叶二嫂:“娘,什么是妾啊?”
叶二嫂脸色一变,伸手拧了他一把:“少听那些人胡说八道,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赶紧走。”
叶宝现在也学聪明了,疼的挤眉弄眼却不喊,老老实实的被叶二嫂拉走。
只是叶宝毕竟是个孩子,他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但比起之前那个天天只想着吃蛋羹的懵懂小子,现在的他好歹也听进去了几句学堂夫子的话,朦朦胧胧的觉得以前自己对待叶娇是不好的。
叶娇是姑姑,是长辈,夫子说了对长辈就要敬重的。
可是那时候叶宝什么都不知道,看到叶二嫂欺负她,也就跟着欺负,没人说他不对,他就变本加厉。
现在叶宝觉得不对劲,自己做的事情和先生教的不一样,既然先生说他讲的是对的,拿自己以前做的就是错的。
但是娘也是长辈,爹也是,爹娘都没说不对,那到底哪个对哪个不对?
半大孩子叶宝一时间就陷入了忠孝节义何为重的深沉思考中。
一时间,叶宝也想不清楚,索性不多想了,被叶二嫂送到地方后就赶紧背着布做的书包小跑着进了学堂,不然去晚了,先生要打手板的。
不过叶二嫂回去的时候心事重重。
她并没有觉得对叶娇有所歉疚,毕竟叶娇在她看来不过是个拖油瓶,能甩出去不浪费家里的粮食,还能换来银子,这就是顶顶划算的事情了。
至于叶娇日子好不好过,左右过得不好叶二嫂心里舒坦,过得好了撑死是心里别扭一下,倒也不算太碍事。
叶二嫂心里盘算的是,如今家里的米缸又有些见底。
还有自家相公叶二郎最近又拿了银子出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之前叶大郎分家时给了他们的银子是不少,若是精打细算一些,哪怕还了债后剩下的过上几年也不是难事。
但是这些日子,叶二郎今天三两明天五两的往外拿,竟是一点点的拿光了。
叶二嫂以前以为他借给人了,还同他闹过,后来去问了叶二郎的几个朋友,都说没有借过,叶二嫂便想着是叶二郎拿去做生意了,可是做生意总要有个铺面,再不济也该有个挑子,还要请人,叶大郎又是个大字不识的,去哪里做生意?
正盘算着,叶二嫂突然顿住了脚步。
因着她在心里厌烦叶娇,遇到祁家的产业都要躲着走,这会儿为了躲开祁家新开的饭庄,专门换了条路走。
这一遭,也就让叶二嫂瞧见了间以前没见过的赌坊。
这赌坊瞧着门面该是个老店铺了,门前挂着的帘子都有些旧。
可是从帘子的缝隙往里看去,叶二嫂瞧见了个人。
那个摇骰子的,不正是叶二郎吗!
叶二嫂突然色变,手上提着的篮子直直的落到了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等回过神,她就表情扭曲的冲进了赌坊,没多久就闹开了。
而不远处,一驾马车缓缓行来,铁子原本是坐在车夫旁边的,瞧见前面被瞧热闹的人堵上了,他站了起来往前看了看,而后对着身后的车舆道:“二少爷,前头似乎走不成了,我们换道吧。”
车舆里面的祁昀微微蹙眉,而后缓缓道:“那铁子你下去,到前头的丰盛斋买点红枣糕来,我就不过去了。”
“是,二少爷。”
“记得别凑热闹,少看少说,快去快回。”
“我知道了。”
铁子自然清楚,祁昀这是挂心着家里面的二少奶奶,今天早早出来查铺子,就为了能赶在叶娇醒来之前回去。
他自然不会多做耽搁,手一撑车架就跳了下去。
没多久,铁子就带着包了红枣糕的纸包回来,那边的热闹还没完,祁家的马车就换了条路绕了过去。
等回家的时候,祁昀并没有立刻回院子,而是先去了园子里。
园子里,有两颗高大的银杏树,这时候已经是满树金黄,瞧着格外有秋日的暖意。
让人架了梯子上去折了一支下来,祁昀拿在手上,这才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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