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嗯。”
我舔一舔干涩的唇,轻轻问她,“赛满,你想不想吃糖。”我怕她拒绝,急急又说,“我想吃了。”
我好久都不知道甜是什么味道了。
很想念。
——
那个除夕夜,阖家团圆。我带着她放烟花。
她害怕,捂着耳朵往我身后躲,但又好奇,留了眼睛偷偷看。我觉得好笑,扯着她袖子到眼前,“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爆竹都怕成这样。”
我努嘴,指向趴着的阿黄,“连只猫都比你强。”
她脸被羞的通红,强作气势叉着腰,“我就是给你个面子。”
“面子啊……”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刻意与她亲近,低笑,“我不要。”
她瞪着眼,“那还不给你了!”我站在一边,看着她撸着袖子,露出嫩白手臂,战战兢兢挪到爆竹旁边,她回头冲我呲牙,“你信不信我真敢点?”
我抱着臂,故意逗她,“你点啊,点着了我把我所有私房钱都给你。”
她哼一声,故作镇定挑着下巴,“等着吧。”她撇下嘴,“你马上就要是个穷鬼了。”
我笑,我最喜欢她这个样子,活泼明丽的,像春天一样的生机勃勃。
火苗燃起,她壮着胆子凑近爆竹,看它舔舐着引线。当滋啦声响起的时候,她尖叫,掉头往后跑,我张开双臂,让她扑进怀里。赛满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奶香味,像个奶娃娃。
她怕极了,也不顾这姿势多暧昧,额头抵着我胸前,不敢向后看。她问,“点着了吗?点着了吗?”
“没点着啊。”我骗她,坏笑着掐她耳朵,“你怎么这么怂?急三火四往回跑,不知道的以为你干了多大一件伟事,还草原明珠呢……”
我话没说完,被她一脚踩上,“谢暨你怎么这么欠!”她拽着我肩膀,两只脚都踩上来,还跳了一下,“除夕夜还和我吵,多不吉利,你想和我吵一年吗?”
怎么会。我在心里说。这样吉利的很,我巴不得和你吵一辈子。
引线终于燃到尽头,烟花呼啸着升上天空,在沉沉夜幕上炸住绚丽光彩。
她面庞被染亮,美的不可方物,我低头看着她,轻轻笑。她惊了一下,缓过神来便就抓我腰间钱袋子,“你说好的把私房钱都给我,要是骗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怕她摔,搂住她背后,也不躲,由着她把袋子解下来抓在手里。里头只有几个铜板,她明显失望,垫了几下,“连个糖葫芦都买不了……”
我问,“那你要不要?”
“当然要。”她睨我,美滋滋把袋子系在自己腰上,“蚊子腿儿也是肉啊。”
她戴着繁复的头饰,和初见时的很像,缀满叮叮当当的小铃铛,银亮亮。我用手指卷起她发尾,她没察觉,我欢喜,轻轻摩挲。
烟花快要燃尽,我问她,“我有很多私房钱,你想不想要?”
她立即点头,而后似是觉得自己太急迫,有失体面,又辩驳,“你说过,全部都给我的。”她重复,“全部。”
我应着,“都给你。”
我扣住她后脑,往自己脸颊贴近,近到我能察觉她睫毛扫在脸上的酥痒。她难得羞涩,无措搅搅手指,“你干嘛啊。”
我说,“总不能白给你,你得还我点什么不是。”
她嘟嘟唇,“我没钱的……”
我弯唇,不待她说完,倾身覆上去。
烟花消散,只剩缕缕青烟。但我心中绽放烟花,灿烂迷人眼。
那天,我第一次吻她,她僵住了,但没躲。
那滋味甜蜜美好,我一辈子忘不掉。
不知过多久,我终于舍得离开,不敢离太远,在鼻尖相对的位置。她眸子亮,里头满满都是我的影子。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哎?赛满。”我贴在她耳边,轻轻叫她名字。
她唇上还染着水,迷蒙抬头,懵懂像只小鹿。我心软成一滩水,拇指摩挲她耳后肌肤,我们呼吸交融。我说,“感谢上苍。”
她笑了。
我不敢再错失机会,见她有笑容,赶紧说出盘旋我心头无数次的那句话。
我说,“嫁给我好不好?”
她敛住笑。
我能感受到心脏的某个部位在一点点塌陷,连呼吸都变得费力。我不敢看她眼里神情,但又舍不得移开,祈盼着她有哪怕一点点的好的回应。
我还捧着她的脸,依偎的姿势,站在雪光之中。那一刻,万籁俱寂。
她轻声问,“为什么呢?”
我沉默好久。我在想,到底是该掩饰下去,以期待回到最初那样的关系,至少还能陪她笑闹玩耍,或者告诉她,我对她的心意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想和她继续以后的人生,哪怕起起落落,也愿护她周全。
但这样做,我会不会失去她?
我想,暗恋的人,真是心酸。
她似是觉得站在这里累了,脚尖挪动着想往后退,只不经意的动作,却让我心猛地一颤。我不假思索,臂搂住她腰带进怀里,用额抵住她的,呼吸急促。
她被吓到,挣扎一下,拍着我胳膊,“谢暨,你到底怎么呀?”
我不肯松手,紧紧环着她,我说,“我想娶你。”
她还是那句话,“为什么呢?”
我不再迟疑,我告诉她,“因为喜欢。”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你呀,赛满。”她眨眼看着我,眸里璀璨,惹人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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