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瓷不禁被逗笑了。
她可从没听绿萝这么夸张的夸过她。
但是同时,她心里也有隐隐的骄傲,看着妆镜里面的自己,宁瓷知道,是好看的。
她要做他最完美的新娘。
也是最好看的新娘。
宁瓷这边才洗漱完,宫里头的人就来到府里了。
她坐在妆镜前,任着那些人给她折腾。
宁虞成亲的时候,宁瓷就在旁边陪着她的,因为是皇后,所以她的礼节,要繁琐许多,就连那身衣裳,都是好几个丫鬟一起,穿了近两刻钟,才穿戴整齐的。
她如今比起宁虞那番来,是要简单上许多。
但还是挺复杂的。
宁瓷的目光盯在妆镜上,看着嬷嬷给她梳发髻,当时她便是在想,萧青山现在在做什么。
他又不用梳妆打扮,肯定不会像她一样被这么折腾。
这边弄了有一个时辰,还是没弄好,宁瓷一直坐着没动,坐的腰都有些酸痛了。
正好这时候,萧祺从门外头探出个脑袋。
“娘亲。”
十分轻快欢欣的一声。
天晓得,今日最高兴的一个人,就是萧祺了。
爹爹和娘亲成亲了。
以后,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做什么都在一起。
爹爹,娘亲,和阿祺。
说不定以后他还会有弟弟妹妹。
想到这些,小孩儿欢欣的简直要跳起来。
他跑进屋来,在宁瓷身边坐下。
他今日穿的也是一件大红衣裳,是绣师给宁瓷做嫁衣的时候,顺便给他做的。
那大红的颜色衬的小脸红扑扑的。
他抬头,眨巴着眼睛,便是仔细认真的看着那嬷嬷,正在给宁瓷戴首饰。
全都是金闪闪的。
特别是那一顶凤冠,看着就沉。
“娘亲你会不会累?”萧祺担忧的问。
萧祺是很宠自家娘亲的,就像他爹一直同他说的那样。
每回只有他在娘亲身边的时候,娘亲说脚疼,他就会给她捏脚,娘亲说背酸,他就会给她捶捶。
阿祺是男子汉,长大以后,也是要保护娘亲的。
宁瓷想了想,回答道:“现在不累,但待会儿就累了。”
“那娘亲你要坚持坚持。”萧祺一本正经的劝道:“阿祺今天就不好给你捶背了。”
宁瓷失笑。
自从萧祺去了宫学之后,变化便是极大的,有时候宁瓷看着他,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只是在她面前,还是个孩子。
那当然,于她来说,他长多大,都是个孩子。
......
在家中拜别了阿爹阿娘,哥哥姐姐之后,宁瓷就上了花轿。
她一直带着笑容,看着面前的亲人,瞧着是没什么,但是转身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流眼泪了。
明明是一直告诉自己,她应该笑,不应该哭的。
可是在那一刻,心里酸涩难忍,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是真的忍不住。
她是真的离开这个家了。
她要嫁人了。
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实感。
外面锣鼓喧天,许多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震的人实在脑仁疼,光是听这声音,便已经知道有多大的阵仗了。
宁瓷坐在里头,视线里落入一片大红的颜色,虽然轿子已经尽量稳当,但是还是有些摇晃,她伸手扶着腰,只觉得实在酸痛。
下轿的时候,双腿发软。
一双宽厚的大手将她握住,瞬间觉得心里安稳了不少,他大概看着她走路不稳,便是使了力气的扶着她。
宁瓷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他手上的茧子很多,厚厚的一层,按在她手上,粗砺的很,再稍微使点力气的话,能按的她手上白嫩发红蹭破。
那些茧子,都是这么多年一点点积下来的。
宁瓷觉得,他这双手,同他的年龄,是最为不相符的了。
萧青山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微微使力,也捏了捏她的手。
然后他拉着她进去,拜天地,入洞房。
礼成――
宁瓷头上顶着的,实在是沉的很,坐在轿上端正的坐着过来,又在前厅站着这么久,一道道的走下去,早是把脖子都压的没有知觉了。
她稍微的动了动脖子,刚想说让绿萝过来给她揉揉,一双大手就已经覆上了她的肩颈。
力道不轻不重,正好。
这个时候,是应该闹洞房,掀盖头了,只是萧青山他在这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要好的兄弟,整个洞房里,除开喜娘和丫鬟外,便是没人了。
倒显得冷冷清清的。
宁瓷还记得宁虞成亲的时候,楚睿那些皇兄皇弟的,闹得可厉害了,把楚睿整得不行,当时宁瓷就在想,她不喜欢那么闹的。
现在这般的安静,倒也没什么不好。
“青山。”宁瓷轻轻的唤了一句。
“恩。”萧青山出声应着。
“我不要戴着这个了,重死了累死了。”她的声音软软的,带了一抹委屈的柔意,转过头来,却显然是在撒着娇。
这时盖头被掀开,萧青山直接拿手捏着,把红盖头掀到了一边去,旁边的喜娘看着,要来阻止,却是还来不及说什么,盖头已经轻飘飘的落了下去。
宁瓷抬眼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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