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伙计描述, 棠立便住在后院西北角的一处小房子,平日里也是在此处进行流水结算,不喜讲话,可这算盘确实打的格外精准,顺带帮掌柜走一些私账,烟雨楼掌柜每次见他都是眉开眼笑的。
她自午时后便混进了烟雨楼后院, 打算趁着夜色,外面夜市正喧嚣之时,掌柜的在前面大堂招待贵客,人手繁忙嘈杂。
她寻酒楼账房,误打误撞发现一门扉禁闭,却发现雕花朱红木门后有隐隐□□声淡淡传出。
苏鱼靠上耳朵去细细聆听,却谁知刚贴上,那雕花朱红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苏鱼抬眸望去,便见小小的柴房内拥拥挤挤坐着一群手脚均被粗砺的麻绳绑着,七七八八大致有十几个少年,有的身上脸上均不少鞭痕,血已干涸,有些伤口已经感染,发了脓。
她看到了那些七八岁孩童眼底求生欲,对生的渴望,瞧着她的眼睛,怯怯的,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用鞭子抽打他们。倒是有一个八岁的少年,眼底几分桀骜孤勇,那双眸子似是淬了毒,语气恶狠狠,可稚嫩的小脸倒是将那一份凶狠威胁减了一半,“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歹徒!竟敢将本少年绑了,若是被我爹知晓,定将你们一网打尽!碎尸万段!”
苏鱼噗呲一声笑了,“我跟他们不是一伙,我呀!是你们的救命恩人!还不乖乖……”
她的话还未讲完,便只觉脑后一阵闷棍,她的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当更夫的梆子声已经隐隐在耳畔回荡时,她才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捆绑在这烟雨楼中。
云州的夜,格外静谧。
她一个人被绑在一间小小的柴房中,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撞破了什么。没想到这烟雨楼的掌柜白日里做些酒楼买卖,这私底下谁知道竟是云州头号人贩子。
苏鱼转醒没多久,静谧夜里便响起一阵交谈声,其中一道低哑声道,“爷,谈好的买主临时变了卦,漕帮的船都备好,您看今夜要送他们走吗?”
“这个临波怎么办事的?还送什么送!先等着!让临波来见我!”一声中年沉厉的嗓音冷冷道。
“今儿有人闯入,撞见了那群狗崽子,这会儿将人在这绑着呢!喂了药,估计还晕着!爷,您看这人要毒哑吗?”接着那个有些沙哑的嗓音又问道。
“后半夜将人处理了,别留痕迹。”
苏鱼心头一阵发汗,敢情她是要被撕票,还这般明晃晃地说出来。
有沉稳的脚步声远去,看来是那个被称为爷的人离去,不多时,便听那道沙哑的声音唤来一个手下道,“去!赶紧铺床!把香香姑娘接来!待下半夜再来收拾这个狗崽子!”
“好嘞!”
几个人远去,细碎猥琐下流的笑声,越来越远。
苏鱼终是松了口气,幸而从小走荡市井,她的小习惯便是在袖中塞着一把匕首,这会儿已经割开来束缚她手脚的绳索,正思忖着该如何救人。
亥时梆子已敲,想来是要等到丑时他们才会行动,她还有时间。
待夜更静,只有偶尔的打更声,以及深巷中偶尔传出的几声狗吠。
苏鱼悄悄打开了房门,循着印象里关着少年的柴房而去,且顺利带出了人,因她被打晕众人皆亲眼所见,此夜本是他们要被带走,自是无人敢睡,这会儿见到苏鱼,听说要带他们走,就更惊诧了,尤其是先前那桀骜少年谭武,出声问道,“你怎么跑出来的?”
苏鱼只咧嘴一笑,“逃命要紧!待会儿后厨的火势变大,那几个看院子的必定会赶去救火,听说后厨有献给三皇子的贺礼,后门必定松散,那时你表领着大家从那处出去,我去引开追兵,听到没?”
谭武眉峰耸动,一瞬不瞬盯着她吩咐完,凉凉问了句,“你若是被抓了会如何?”
苏鱼嫣然一笑,“想抓我?他们再修炼个几年!”
谭武不耐烦地道了句,“把手伸出来!”
不知为何,明明比她小个几岁的少年,却压迫感十足。
苏鱼的手不自觉地便伸了出去,摊开在他面前,下一刻,掌心中便躺着一羊脂玉的玉佩,是一只麒麟兽,微凉,散发出寒意。
谭武的声音有几分不自然,“我从三皇子身上顺手拿的,关键时候能保命,本来打算自己用,这会儿给你了!”
乖乖!这是给她保命?
一个使用不当,还不得脑袋搬家?
不过或许他人使用不慎,可她自小便玩会了狐假虎威一套,这礼自是收了下来。
院内看守的确松散,可要真出烟雨楼后院的门却并非易事。
已经查看过,烟雨楼近期会举报一场厨味大赛,是杨家主办,三皇子得了厌食症,为三皇子从宫外挑私厨。烟雨楼上下格外重视,这也是为何要将那柴房中关着的少年尽快转手送出缘由。
苏鱼探过部署,前门跟后门分别有两个守卫,夜间犯困也松散,并不严谨,后厨夜间没有守卫,且是一个独立小楼,若是放把火,火势应该不至于蔓延,待火势惊动前院人之时,他们应该能在此之前逃出去。
苏鱼寻他们之前,便已放了火,是后厨廊下的一捆柴火,旁边是一堆碳火,随着火舌湮灭,此刻一点点都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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