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内,夏夜风,减去白日的燥热。
黎淮见苏鱼离开,便派了暗卫跟上去,自己则进了竹屋内向赵渊回报,“主子,您估的不错,刺客留下线索很多,均是指向裴誉裴大人。已有不少官员扬言让裴大人交出您来。”
“幕后是谁?”轻晃动的烛光,将赵渊一侧脸照亮,虽面容平静,可黎淮知道,主子当时见到苏姑娘时扫向他的眼刀。
赵渊厚唇紧抿,幽深的瞳眸在烛火中明明暗暗。
“三皇子。”黎淮颔首,自袖中抽出一刻着“兖”字的令牌,毕恭毕敬,双手奉上。
赵渊冷笑一声,抬头撇过,“收着吧。可有审出什么来?”
“未曾。嘴巴很紧,若非苏……姑娘提醒,只怕还不能揪出,消失三年的陆卓,寻到了,他用刀疤做了伪装,卢大人在审问当年褚家之事。”
赵渊眉头一紧,居高临下地责问他,“她今日为何会跑出来?”
黎淮一窒。
清寒的眸眼,犀利地就这般凝视,拷问着他。
今日虽是有惊无险,可主子还是怒了,已许久未曾见主子如此动怒,虽知道徒劳,可还是要让主子知晓真相,“苏姑娘当时身在茶室,本不会发现您身份,可她太聪慧了。从茶室中的一只死鼠,便猜到有人要行刺。这才从赵公公手下溜了出来。请主子责罚。”
“既如此,此事结束后,便如经纬阁领罚吧!”赵渊瞥了他一眼道。
黎淮背脊一阵寒凉,他知晓今日之事严重性,看丢苏姑娘,使她暴露,且去为主子示警,
略迟疑后,方出言询道,“主子,四喜为您备了些衣物……”
赵渊敛色,“收拾下吧。”
黎淮一噎,凝滞住,只以为主子会将他赶走,没想到竟然让他洒扫,若主子非要在这荒山野岭之处,也得有换洗之物,
且瞧这竹屋之内,空空如也,积尘多日,那屋内墙角还有结起来的蛛网,一只死蜘蛛摇摇欲坠。
屋外有响动,似有轻微喘息而来,习武之人俱是感官俱是教常人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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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山风徐徐,跑到这处,苏鱼终是放心了几分,这夜间此处,岗哨最少,这一路上来,多次暗暗庆幸自己将各中小道都深谙于心,不然这真是被抓住啊。
“殿下!在下拿了被褥,跟一些吃食。”
苏鱼撞开竹门,便见一身劲装黑衣人,那剑抵住太子。
随即叫了出声,抱着铺盖便挡在了赵渊面前,“你你你……你是谁?如此歹毒!要做什么?你别想伤害殿下!”
黎淮一噎,这苏姑娘竟是将他当成了……刺客!
主子今日讲学并未带佩剑,他明明只是要递给主子佩剑,如何就成了歹毒之人?
“苏生多虑了。他是孤的侍卫。”
苏鱼“哦”一声,失望道,“我道是今日与那刀疤大汉一伙的,原来不是啊……”
“听你这话,似是很失望?”赵渊接过她手中的被褥,居高临下瞧着她,一字一顿道。
当然了啊,这若是刺客,正巧可以展现她大义凛然,为救太子临危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
她刚刚可是发现了有人在跟着她帮她,帮她解决了好几个岗哨,想来便是太子的暗卫了,估计是怕她透露太子行踪的。
既如此,太子周围定是有暗卫保护的,定是安全的。
苏鱼一哽,辩驳道,“怎么会?殿下多想了!以项尚人头发誓!”
原本空无一物的竹屋,此时已多了个竹席,虽不见得多好,只是一想到此夜要与他共度,苏鱼心头还是觉着有些不妥。
“你这项尚人头倒是用的顺口?”
“……”
虽然是随口胡诌八扯,可也不至于这么打脸吧。
苏鱼随手将搜罗来的褐色被衾,铺在带了几个缝补的洞,还有股淡淡的霉味,果然是搁置不用的,也不知太子殿下可用的惯?
奔波一日,苏鱼极累,顺势坐下,见太子还是端着,背脊挺直,黎淮早便不见影子。
这暗卫溜得可真快!
“殿下,有个问题,我想问您很久了……”
赵渊偏过头来瞧她,待她下文。
“外间传言,您——可以休憩了!我给您放哨!”欲要问出的话,生生憋住了,若是真问他是否不好女色,好男风,只怕性命不保!
若真如坊间传言好男风,大朔堪忧啊!
明明是这般谪仙的人儿,身材挺秀,壮实,浑身上下完美黄金分割,比例匀称,面若冠玉,斧削刀裁,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偏生还是这大朔最位高权重之人,这等条件,那绝对迷倒安定城一片闺阁女子!
可惜暴殄天物!
赵渊眸色一怔,随即见她担忧惊慌的小眼神到处乱瞥打量他,唇瓣勾起一抹邪笑,“那便劳烦苏生了。”
苏鱼坐在竹屋户牖前,望着天边孤月,内心只骂自己儿嘴贱。
孤坟边上,总是阴风恻恻,那林中飞舞的莹莹火火,倒是让她有了几分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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