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鱼考虑着是否还需再做让步时,头顶传来一个清脆沉稳的声音。
“好!”
孤月高悬,溶溶洒落天地之间。
远处池塘的蛙声阵阵,蟋蟀声此起彼伏,灯火点点。
潭溪山地牢外。
月色打在青石板上,葳蕤的枝叶,投下黑色的光影。
卢楠站在镌刻着地牢两个大字的大石头前,顶着强压,抵挡着太子殿下。
只觉自己,苏姑娘说,只需要为她争取半个时辰便好。
可这才刚下去没多会儿,殿下便匆匆赶了来,卢楠尽力维持着镇静,“殿下,苏姑娘有些私人恩怨,不希望下官旁听。”
也不想您旁听。才让我拦着,务必不放殿下进去。
可这些话,卢楠是没胆子说出来的。
至少这下午的一会儿时间,便帮他破了一个毫无罪证的偷窃案,也是奇了,帮他揪出了侍卫中手脚不干净的。
若非苏四姑娘。只怕他是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最信任之人,会是个深藏不露的卧底,还是进入到经纬阁之人。
一想到苏四姑娘,红扑扑的脸颊,人畜无害地对着他,一字一顿道,“卢大人,这个是今日送你的礼物!”
卢楠就觉太子殿下,跟未来太子妃,他都惹不起。
“卢楠,你好大胆子?谁准你放她来此处的?”
卢楠腹诽,殿下,您这个小骗子可真是个狠角色,为何您总觉着她会受委屈,受苦受委屈受伤害的,明明是别人……
您的小骗子能看透人心,您晓得不?
一提到这个,卢楠就心头发颤,可又发了毒誓,只此事不能告诉殿下,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还犹言在耳,“若你将此事,告诉他,我会离开他。”
啧啧啧……这威胁。
竟是将他的担忧看得,卢楠觉着在苏四姑娘面前,自己就仿若连最后的遮羞布都没有,全然□□,得罪殿下,最多受受罚,可这得罪苏四姑娘,只怕就不止受罚这般简单。
就连殿下的心,都是偏的!
若是此刻他没拦住人,这苏四姑娘一个不高兴,跑了,殿下将一切归罪于自己身上。起码他对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苏姑娘若是离开太子殿下,他可不想再过几年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好不容易,殿下这尊,会笑了。
“殿下,钱文殊之案,下官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对之处,”
卢楠见太子殿下没理他,又以身挡住入口,挡住殿下的去路。
“对了,殿下,上次您让我查的那个兵部……”
“卢、楠。”清冽的嗓音里,是前所未有地不耐。
深沉如墨的眸底,如冰刃般射向卢楠。
卢楠耸肩,败下阵来。
好吧。他尽力了。
苏四姑娘,自求多福。
潭溪山的地牢,已有多年,跃动的火苗,也未能将地牢的昏暗与阴潮赶走。
到处,都是腐朽,木头受潮发馊的味道。
偶尔会有几只硕大老鼠在稻草的地上的来回经过。
地牢之下,马珪哪里受到过这种鸟气,更别提此刻被牢房紧锁,老鼠啃噬他的靴子,角落里有只蜘蛛在空中结着网。
嗓子干涩,喝不到一滴水。
就连饭,都是馊的!
直到自己面前站了个仙女似的姑娘,白嫩的脸颊在昏暗中,更多了一丝神秘。
“马珪!你对钱文殊做了些什么?”
“能做什么?打了顿呗!爷儿瞧他不顺眼,怎么?”马珪翘着腿,坐在牢房内仅有的一方土炕上,瞪着美人。
“那你为何杀了他?”
马珪嗤笑,“爷儿想杀谁那不是轻而易举,还用得着我动手,不过就是一书生,教训教训就得了!我要是想杀他,早就动手了,杀了他,多没劲!我还等着他又到处给爷告状,尤其是要把苏鱼那个狗东西给引出来!竟然将我……”
怒气丛生。
一提到此事,马珪就恨不得,“你要是说我想杀了苏鱼,这倒是真的!”
苏鱼再懒得跟他废话,“梅香是谁?”
“你到底是谁?你问她做什么?”马珪眸底生出一抹疑惑,他将梅香藏得深,从未告诉外人。
“原来是马少爷的通房,马少爷可知藏通房在书院何罪?”苏鱼嗤笑,原来那日她与太子殿下撞见的是马少爷的通房跟那个马致偷情。
“你曾派马致除掉苏鱼?”
“马致个废物!办个事都不会?还害得小爷给涂了满脸毛!”马珪提起马致这茬就戳心窝子,明明是个狗奴才,前些日子,刚来潭溪山书院时,听话地不得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受了什么蛊惑,还是巴结上哪个贵人,居然敢在他面前拿乔,不把他放在眼底!
“马致不听你话?没帮你去害人?”苏鱼凉凉逼问。
“那狗奴才害我!我只让把钱文殊打一顿,他把人给我打死了!现在害小爷呆在这破地方!”
“哎,你别走呀!快叫卢楠把小爷给放了!小心我回去让我爹参他!滥用私刑!对我严刑逼供……”马珪这会儿急了,起初以为是他爹知道,派人来接他了,谁知道这小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千娇百媚的,却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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