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个讨人厌的杨若兰都给她送来了挑衅的战书,大抵是想让她回府攥在自己手心里罢了。
人这一生中,总是有无穷的欲望与烦恼。
得不到的想得到, 得到的又不珍惜,说的便是杨若兰这种太贪得无厌之人。
苏鱼对杨若兰很讨厌,但杨若兰又让她羡慕,羡慕她可以为了所得不惜一切代价,从不瞻前顾后。
刚想继续感叹几句,谁知道,又一声传来,苏鱼内心腹诽,她的确是因为那一支葫芦埙和风雪图,没什么心思用膳,食不知味,可谁知道就一餐未食而已,是得有多饿,这肚子在此时给她如此丢人!
“看来你倒是真饿了,肠如转雷。”赵渊失笑。
苏鱼自是听出了他口中取笑的意味,也不反驳,笑就笑吧,反正这会儿她有些饥肠辘辘。
赵渊被她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言的小兽模样给戳中了心头,牵出几分心疼,“可是饿极了?”
苏鱼点点头,用可怜巴巴怔怔地望着他,不说话,还有几点残留的泪光在月光下闪了闪。
“跟我来。”赵渊转身,向着竹林外走去。
是一条苏鱼从未来过的地方。
竹园,曲径通幽,蜿蜒的小径的尽头,有一间隐匿在夜色中小屋。
屋前,几盏灯笼随风轻轻摇曳,一片安宁祥和。
苏鱼跟在赵渊身后,亦步亦趋。
“你今日怎么如此安静?”有些时候她面对着他,就是这般恭敬万分,倒没了那份自在灵性与洒脱,也不懂这个小脑袋中都在想着些什么?
“回殿下,钱大哥如此憋屈离开,连一展宏图的机会都不会再有,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人生在世,有些事该做就得当下便做,不可留待日后,谁也不知等待的明日是什么?”苏鱼喃喃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的。
“是为你钱大哥报不平?”嗓音清冽。
只是口气,却是有几分不自然。
她的心头满心满眼都是那些手足之情,兄弟之谊,何曾会看到他。
只是把他当成太子殿下,恭敬有礼,旁的便什么都没了。
赵渊的心头,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两人并排行走在小径,倒是微微有些拥挤,苏鱼的脚被一颗石子崴了一下,差点跌倒,赵渊轻轻扶住了她。
温热的手指隔着薄衫传来,苏鱼没来由地心跳快了几分。
“殿下,我们是要去哪里?”
“以前跟钟夫子在书院给自己建了个小厨房,不常用,今夜月色正好,想着来一份夜宵似乎也不错。”
这处的确是钟子卿的私人领地,他只是知晓,却从未来过,钟子卿的厨艺不错,往日悄悄来此议事,不便惊动旁人,便是钟子卿亲自下厨。
赵渊今夜,倒是头一次起了兴,想到她口中对钟子毓赞不绝口的烙饼,倒是想一展身手。
提到吃的,苏鱼却是有些口水连连,吞咽了好几次。
小灶啊,苏鱼头一次知晓,原来檀溪书院除了整个书院食堂,居然还有个小灶。
苏鱼环顾这一间小灶房,一应俱全,灶台干净一尘不染,就连案板上的食材都是满满当当,萝卜,嫩豆腐,绿菜,鸡蛋,还有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
她此前跟刘子嵋两个人经常吃野食,就想着有个这般的小灶多好,来热气腾腾的面条,随沸水翻滚的蔬菜浓汤,若是再卧上一个荷包蛋,简直是人间珍馐,顿时勾起了她浑身饥饿的细胞,在沸沸扬扬,欲欲而试。
“想吃什么?”
“面。”口比脑快,几句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了。
“好。”
苏鱼睁大了双眼,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做面条吗?
漆黑的双眸岩岩地注视着他的深邃的眸眼,期望能从中瞧出些不一样。
话音未落,便见面前之人已经挽起衣袖,开始和面,揉面。
苏鱼看着目瞪口呆,居然有人将庖丁这份工作也做的这般,让人垂涎欲滴,修长清隽的身形站在灶台前,揉,拉,动作竟是这般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而他是临渊太子呀!
众星拱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之巅,居然此刻在洗手作羹汤?
“会烧火吗?帮我烧火。”赵渊神色温和地对苏鱼道。
苏鱼这才反应了上来,立马蹲下,在灶台前,准备生火,这些年因生活所迫,生火烧水这些粗事,自是学了七八成,很快火苗便渐渐大了起来,苏鱼瞧着焰火的红光,不断地给添柴。
月色的小厨中,一华服锦衣的男子在灶前揉面,切菜……暖黄色的烛火中,热气袅袅飘出的小厨房。
这一幕,落在屋外侍候的几人眼中,真是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们这些人从不知自家殿下居然会煮面?
还这般娴熟?行云流水?
能吃到名动天下的临渊太子煮的面该是何等福泽,这个苏府的苏琬毓也不知是上辈子功德无量,此生竟能让殿下洗手作羹汤!
热气腾腾,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许是因她太饿了,都快要流了口水。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已出锅,赵渊自是心中疑惑至极,平日里沉稳如松的心性,“不知与钟夫子的烙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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