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刺杀之后,薛令微便失踪了,纵然是他的探子,也找不见任何线索。而且自督公府所谓失火之后,赵珒就没有再出去过。
朱赟总觉得不对,但他根本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纰漏到底出在哪里?
薛令微对赵珒是轻是重朱赟并不关心,他知道长公主留下的东西,赵珒也很在意。
所以当初他才会那么确定赵珒会留下薛令微。
没过多久,‘赵珒’便以身体不适回去了。他在风口里一直咳嗽不停,朱赟没有理由留他。
郑贵妃心中疑云重重。赵珒的身体是什么样她最清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死了就虚弱成这个样子?更何况,那件事还是假的。
有时候就连郑贵妃也看不清赵珒什么时候是真实,什么时候是虚假的。
钱仲在宫门口看到人来,赶忙上前,正想问点什么的时候,便看到后面紧跟过来的郑贵妃。
“站住。”
‘赵珒’停下脚步回头,郑贵妃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郑贵妃紧紧盯着他看着很苍白的脸色,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赵珒’握拳挡在唇边又是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贵妃娘娘有事要找我?”
“你还要跟我装到什么时候?”郑贵妃一点也不绕弯子,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质问。
“我不明白娘娘说的。”
“赵珒!你从来是装什么像什么,不然当初也不会骗过长公主,得到那个丫头的信任。别人或许会相信你的把戏,你以为我就会信?”
‘赵珒’听了,唇角无声扬了扬:“娘娘是说,我在装病?”
“难道要我给你说出来?我都不信,你以为皇上会信?”
“知道我是不是装病,对你,或是皇上来说,难道很关键?”
郑贵妃一时语塞。
这确实不是关键。
“夜里风大,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府了。”赵珒朝她作了一揖,并无逗留之意。
但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郑贵妃的眸色却突然一变。
她一大步上前,甚至不顾自己的贵妃身份,一把就拉住了赵珒的衣袖。
她满目错愕的瞧着他,“你……”
郑贵妃说了个“你”后,就再也没有说的出其他的。
‘赵珒’依旧平静,他不解的看着她:“娘娘还有其他事想说?若是想问其他的,想说其他的,大可以松开我,这里是皇宫,娘娘就算自己不在意,也要考虑一下其他人。”
郑贵妃终是慢慢垂下眼帘,也渐渐松开了他。若是以前,她定会跟他争论一番,只是今日,已有其他心事占据,她似是陷在某种不确定的怀疑里,不过到最后,她都没有问出口。
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赵珒见她沉默,说了一句告退,便上马车离开了。
方才郑贵妃最后对‘赵珒’的那一番举动其实叫钱仲有些担忧,他担心郑贵妃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郑贵妃最后看着像是发现了什么。”钱仲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了,“看来先生这几日,还得再抱病几日,等督公回来。”
拾光淡淡一笑:“她纵然是觉得不对,也不会真的发现什么。”
钱仲看着胸有成竹泰然若之的拾光,不禁愣了愣。
这个拾光并非泛泛之辈,他能用一个瞎子画师的身份浪迹四方不叫人起疑,甚至能对如今发生这一切游刃有余——
钱仲无时不刻都在怀疑拾光,而拾光似乎也无惧他们的怀疑。
二人各有所思的回到督公府。钱仲道:“督公那边出了一点变故,这段时间,就劳烦先生了。”
“谈不上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拾光并不在意。
拾光见钱仲欲言又止,他知道他想问什么。其实不仅是钱仲,赵珒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怀疑他。
怀疑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后,拾光望着茫茫夜色,只说了一句:“有些事情我暂时不便说,但你们督公选择相信我,我也愿意尽全力帮他,我们现在就是朋友,既然选择信任,若是再互相猜忌,恐怕对谁都不利,钱卫长,你说是吗?”
钱仲看着拾光那张与赵珒相差无二,神态却又完全不同的脸,无话反驳。
“先生所言极是。”
——
薛令微在灯会逛了约莫一个多时辰,许是伤还未痊愈,没多久她便乏了。
“许了什么愿?”赵珒站在蹲在河边的薛令微身边,问了一句。
薛令微抬眸,反问:“你又许了什么愿?”
一阵风吹来,掀起他们的衣摆,水面涟漪微漾,花灯忽明忽灭。
赵珒负手在后,瞧着那只满满飘走的河灯,说道:“愿你好。”
“还有呢?”
“没有了。”
薛令微眉头一扬:“为什么不是我们都好?”
“只要你好,我就好。”
听到这句话,薛令微望着放满了灯的水面,唇边扬起一抹消散不去的甜笑。
她起身,笑着看向他:“赵珒,你真是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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