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令微道,“他是我此生遇到过的,最好的男子。”
青妍大概能想到,那是红菱在苏州时心仪的男子,只是最终却被送来这京城,做了权宦的侍妾。
她们不过都是苦命的人。
“红菱姐姐看起来好像很喜欢那人。”
“我是很喜欢他。”薛令微没有否认。她不明白当初赵珒对她说的什么男女之情,也不懂喜欢有多少种。
但她曾经,就是很喜欢赵珒,毫不避讳的。
“红菱姐姐是个很好的姑娘,那位公子失了姐姐,想必一定也很伤心难过。”
薛令微看了青妍一眼,轻哼:“他才不会伤心。”
“啊?”青妍一时没反应过来。
薛令微脸上的笑意随着收回的目光渐渐退去,然后,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因为他死了。”
“啊?……怎么会死了?”
薛令微冲着青妍挑眉一笑,打趣道:“所以啊,也不会有人给我买蜜糖了,所以青妍,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青妍低低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握住薛令微的:“没关系,过去的事情便叫他过去吧,今后便由我来给红菱姐姐买蜜糖。”
“本来是安慰你的,怎么到头来反倒成你来安慰我了?”
被薛令微这么一番安慰,青妍暂时是没有那么伤心了,“都是命苦的人,那我便与红菱姐姐互相安慰罢。”
薛令微笑了笑,道:“除了这个,你还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寻来——”说罢,薛令微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过山珍海味那些便算了,我暂时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青妍才刚刚回来,对这两日的事情自然不知,所以也便好奇的问了一句:“还没问红菱姐姐,这蜜糖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不是不能出府么?”
“自己不能出府,还不能叫别人帮忙带么?钱仲虽然表面刻板,但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通情达理,若是你还想吃个什么东西,我去说说,兴许他都能答应。”
从逃走又被抓回来后,薛令微明白了一些事情。既然之前府里的守卫对她的行为视若无睹是受了赵珒的命令,那钱仲不拒绝这些小事,想必应该也是赵珒吩咐的。
果然还是要哄好赵珒。
昨夜那件事情之后,薛令微本来以为玉如又会寻自己不痛快,谁知下午,玉如竟亲自来东苑与她赔礼道歉了。
“往日是姐姐冲动不好,妹妹宽宏大量,就别跟姐姐计较了,如何?”玉如一改往日的刁钻,变得极为热情,好似与薛令微的关系有多好一样,还送来了一些珠宝首饰。
薛令微此生见过最会装模作样的目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赵珒,另一个就是玉如。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玉如揣着什么心思,她表面接受是一回事,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是一回事。
既然玉如亲自与她把手言欢,她也不能不顺势而为。与玉如闹的太僵,反而没什么好处。
薛令微亦笑着回道:“玉如姐姐言重了,既然姐姐不计较嫌弃,我哪有跟玉如姐姐计较的道理?”
玉如听了,热情的握住薛令微的手,笑颜如花:“就知道妹妹是那通情达理之人,这些珠钗手钏都是姐姐的一点心意,权当是给妹妹赔罪的,还望妹妹不要嫌弃了。”
薛令微见那些珠钗手钏的确不菲,既然人家送上门来,自己哪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来日方长,自己总要存一些值钱的东西,有备无患。
“红菱惶恐了,多谢玉如姐姐的一番美意,那我便收下了。”
对于玉如来说,之前赵珒赏给她的这些东西并不少,拿出一点来与这丫头言和,并不亏损什么。
玉如对薛令微的态度扭转,对青妍也自然一样。
等她走后,青妍瞧着那些看起来名贵的珠钗手钏,道:“红菱姐姐还是小心一点吧,玉如可不是轻易与人为善的人。她如今突然转变了态度,定有所图谋。”
薛令微看了眼门外,悄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青妍会心一笑,拿起一支珠钗,仔细观摩着,羡慕一叹:“大人对玉如可真是好,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名贵的珠钗。”
薛令微听了打趣她:“你要是愿意做玉如伺候大人的那种事,这些东西你也会有。”
这小半日,薛令微将这府里的事情给青妍说了个大概,唯独省略了与赵珒之间的关系。
所以青妍也知道了玉如每夜去赵珒房里是干什么。
听薛令微这么一说,她忙放下珠钗,拨浪鼓似的摇头:“这我可不敢。我还是穷着罢了。”
薛令微笑开来。
傍晚,赵珒从皇宫回到书房,钱仲照例前来向他禀告薛令微这一整日的行踪。
“今日青妍姑娘回府,说是家中母亲病逝,红菱姑娘一整日都待在东苑安慰青妍姑娘,并没有去别处。只是叫属下出府去买了二两蜜糖。”
赵珒听到蜜糖,手里的笔一顿。
须臾,他头也未抬,对钱仲吩咐了一句:“告诉何家的人,好生安葬何青妍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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