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小吏见此,哪还不知晓自家县令的心思。只道这小娘子运道好,被县令看中,得以保全一条小命。
可神婆却是不乐意了。好不容易遇上个不知事的小蹄子,若是放了她,让她神婆上哪再找一个新娘去。
于是便带着她的那位黑黝黝的弟子上前,同县令道:“眼看祭祀的时辰便要到了,若不抓紧了时间,恐怕河伯大人会怪罪啊。”
“是啊,若是耽误时间引起河神不快,遭殃的百姓啊。”神婆的弟子自然也不一样亦胥被救下来,便搭腔道。
神婆同县令狼狈为奸多年,彼此之间早就达成了默契,神婆言下之意,县令又岂会不知。
可小娘子长得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一时之间,取舍不下。
亦胥则是冷眼旁观这群凡人的一唱一和,反正河水溺不死她,她不急。
就在县令犹豫不决之际,魏门豹开口道:“若是新娘太丑,河伯娶了也不会开心。可这时辰又耽误不得。
既然如此,便劳烦神婆下河一趟,向河伯说明缘由。想来河伯宽厚仁慈,必不会怪罪的。”
下河!神婆闻言便是一惊。她可是一点水性都不通的呀,这下了河,还不得淹死啊。
再退一步说,她根本通不了河伯啊,她这神婆不过是打着河伯的幌子敛财的骗子而已。
可魏门豹却不会给神婆辩解的机会。只见从他身后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子,一把架起神婆。
还没等神婆缓过神来,便被丢下河去。这个时节正是河流汛期之时,水流浑浊而湍急。
神婆没挣扎几下,便被水流吞没下去。
见此一幕,县令还有神婆的弟子皆被惊得不轻。
他们没想到这魏门豹竟这般直接粗暴,说扔就扔。
而魏门豹却是一脸难道不该如此的表情。理所应当,理直气壮,让人无话可说。
亦胥旁观着这一幕,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凡人倒是很有意思。
等了会功夫,估摸着神婆应该已经死透后,魏门豹同身旁的县令道:“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河伯留她用饭不成。可我们都在等河伯的心意呢。”
县令心下道:那神婆估计早喂鱼虾了,哪还能享受到河伯的饭食。不过面上却极为配合魏门豹。“是啊,怎么还没回来。”
“要不这样吧,你去催催吧。”魏门豹指着神婆的那一位黑弟子道。
那弟子被指到,先是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魏门豹的手下架了起来,然后同先前丢神婆的姿势一样,将人丢了下去。
这黑弟子的水性比神婆还差,喝了几口水后,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那黑弟子消失在水面,县令面色铁青起来。
那黑弟子不仅仅是神婆的徒弟,还是他的长女。
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去,县令面上能好才怪了。
可这会他不敢有任何的异议,要是还不知魏门豹想做什么,他还能做此处县令的?这魏门豹分明就是来找茬子的呀。
只是魏门豹身旁强人太多,县令心有忌惮,只能青着脸,看着翻滚的河面,为死去的女儿哀恸不已。
一干小吏见此,都尽量往人群里缩,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下河的。
不过魏门豹倒是左等右等,等了很长时间,直到天都快暗下来,才对县令道:“天色已晚,恐怕是河伯留她们过夜了。
可她们两人皆为女儿身,哪怕是河神家里,留夜也是不好的,还是需要个男人下去照应一下才好。”
魏门豹此话一出,县令哪还会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生怕自己被波及,忙随意指着人群中的一男人道:“你,下水照应神婆她们去。”
被指到的男人不过普通百姓,闻言双腿一软,趴倒在了地上。
魏门豹见此,摇了摇头,“此人不行,还没见到河伯呢,就这般失态,要见了河伯,还不知怎么丢脸呢。”
“那就他。”县令这一次指向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壮实的人。
那人原本也想趴地装软弱,可魏门豹的手下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没等他趴地,变把他给架了起来,然后顺势扔进了河里。
这人倒是凫水好手,河流这般湍急,他却稳稳当当游在河边。
魏门豹见此,摇了摇头。“他不行,河伯不愿收他。快捞他上岸吧,免得污了河伯的眼。”
随着魏门豹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属下便拿起一根长长竹竿,递给了刚扔下去的那个壮硕男人。
那男人顺竿爬上了岸,上岸之后便大声喊道:“河伯不收我,是因为我地位不够高,他看不上眼。他说了,在场的,只有我们的县令大人才有资格下河见他。”
第10章 不负美意
此话一出,一旁的县令自然吓出了一身汗来。
什么河伯嫌位分不够,要他才有资格前去,这通通都是屁话!定是此人想害他。
“来人,快给我把这个谎报河伯大人话的贱奴抓起来!”
那人闻言,却是机智,躲到魏门豹的那几个粗壮手下身后,梗直了脖子嚷嚷道:“我才没谎报呢,河伯大人就是要见你。你还不速速前去。要是去晚了,河伯大人怪罪起来,有你受得。”
以往这番话只有县令还有神婆说的份,此刻竟被一个贱民说了去,位置换了换,县令才知道其中的有苦难言。
52书库推荐浏览: 剧今生